伏?的视线一转,对方的手中端着一个金钵,钵里盛满了清水。
伏?勉力张开嘴,可他动不了,也够不着那一金钵。
对方把金钹往下端了端,几乎放到地上,伏?将舌头抻得老长,才喝到钵中的水。
之后,佛就走了。
伏?盯着屋顶,独自发呆,事态峰回路转,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佛又来了。
还是端着一个金钵,里面盛满水,问他:“渴否?”
伏?用眼珠子瞪他。
他的喉咙不能发声,头也不能动弹,对方要真是神通广大的佛,就靠眼神意会吧。
佛看了他一眼,收回了金钵。
佛走了,伏?继续苦闷地盯着屋顶看。
第三天,佛又来了。
佛的手里没有端着金钵,先低头与伏?对视了一眼。伏?七扭八歪地躺在草堆中,翻了一个白眼。
佛意会了,把金钵端过来,给他喝水。
伏?喝的时候,用舌头淋了佛一手,浑如一条恶劣幼稚的野犬。
佛面不改色,拿走金钹后再度离开了。
伏?盯着屋顶,怀疑龙生。
第四天,佛又来了。
伏?默念,金钵。
果然,佛的手里端着一个金钵。
伏?又默念,看我。
佛垂眸看了他一眼,将金钵收了回去。
第五天,佛照例来了。
伏?在草堆里七扭八歪地躺了好几天,有如一团没拧好的麻绳,烂巴巴的。
他瘫得不舒坦,对着佛把眼珠子从左转右,眼仁端得四平八稳,直溜溜的。不知这么深奥的一个眼色,佛能否领悟得到。
佛看着他,默然地杵了片刻。
伏?以为佛没领悟。
却见佛弯下腰,一手托起他的头,他的头可沉,但是佛一掌就托得四平八稳。佛将他的整个龙躯都摆顺,直直一条,可惜草屋不够大,只能委屈他多绕两下,但是比先前舒坦多了。
黑龙懒懒地瘫在草里,金色龙睛中露出赞许神色。
第六天,仍是日出之时,佛又来了。
这次佛没有端来一个金钵,而是带了没见过的草药,青幽幽的一团。他把伏?喉咙上敷的草药取走,伏?才知道自己的喉咙还敷着药。
佛将新的草药敷在喉咙上,龙痛得整条都在抽搐,像是草地里一条抽筋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