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
烈玉山盯着他,像是淬了毒的钩子。
“烈容不该走,如果他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会很高兴。”
烈成池拧起眉,与烈玉山对峙,就像一头年岁已高的老狼王与年轻狼王之间的相互周旋。
一方老谋深算,一方风华正茂。
“假使没有当年,也许本王还是你的好叔父,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未能如愿发生。”
“朕的寄父说过,这世上总是事与愿违,你要接受。”
“你还有个寄父。”烈玉山意味深长地端详向新帝,阴鸷的眼中藏有探究之意,“那年在五昶坡,高手如云,他居然能瞒过所有人把你救下来。”
烈成池的眼神凛然。
“如此说来,叔父承认五昶坡之变与你有关?”
新帝的话速不紧不慢,却显出一股威逼的压迫感,龙袍角的金浪奔涌,紫金冠束云发,瞳仁中不温不冷,直逼向曾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烈玉山的唇线冷硬,他背过手去,平视烈成池,二人一言不发,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当天晚上,烈成池想见伏?,宫中太监为他传召。夜色已黑,伏?一个化身诀,且行且观这燃了千灯的帝城,没多久就到了烈成池的寝殿门外。
他走进门,烈成池伏在案前,奏折摞得很高。他隔着那些奏折,看向伏?。
伏?站在他面前,问道“大半夜的,什么事?”
“没事,朕想看看你。”
五昶坡的一场血雨,降世紫微星,过路野狐妖,二者的命运从此交叠,于同一屋檐下共居多年。
二十年的光景打马而过,忘尘山的红霞旖旎依旧,碧桃林的香气仍然逼人,故人换上龙袍,位归紫薇宫,成为不可触犯的人间帝主。
而另一位故人,蔑视岁月,容颜依旧。
伏?一笑,接着他的话问道。
“我好看吗?”
人间帝主端详他片刻,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里,新帝埋头批阅那些繁杂奏折,难得捞些空闲,还要去周旋烈玉山。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锦悠城,闻着不远处的桂花香,安稳地在室中入睡。
然而帝命天降,何曾过问,何曾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