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音乐会结束,回去之后我们聊聊?”
“七哥,你别这么严肃,”季厌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呗。”
七哥喝了口茶:“看你紧张的,当哥的跟弟弟说两句话还不行了?”
听他这话,季厌彻底松了口气,他知道七哥的想法,团里也不是没人借着开玩笑的机会撮合他们,但感情的事不是撮合就能撮合成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当七哥是哥,七哥也从来没点破过那层窗户纸,他也就当不知道,他不想在团里把关系弄僵,也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休息会儿,”七哥握着手机站起来,“我先去忙了,结束之后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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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厌歪在沙发上眯了会儿,演出时间是晚上7点半,他定了入场闹钟,他身上有工作牌,直接从工作通道进了观众席。
他来看演出的事,团里就他们四个人知道,没人知道季厌来了。
他的座位不是最前面几排所以也没那么显眼,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季厌还是戴了口罩跟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台上都是季厌熟悉的人,宁子瑜跟晁南坐在一起,七哥背对着观众席,拿着指挥棒,转身找到季厌的位置,冲他示意了一下。
季厌还是第一次当他们乐团的观众,这个视角跟回忆里舞台中央的位置完全颠倒。
音乐会准时开始,旋律是刻在季厌身体里的,搭在腿上的手指跟着节奏一起在动,慢慢闭上眼,试图找回以前上台的感觉。
一曲结束,季厌慢慢睁开眼,眼睛无意间往观众席上瞟了眼。
自己左前方观众席第一排正中间坐着一个男人,身形跟背影跟周离榛有几分像。
观众席光线很暗,男人身边有女伴,侧头跟女伴交流的时候,季厌从一个侧脸暗影就确定了,那人不是周离榛。
真是魔怔了。
季厌隔着口罩搓了搓脸,注意力重新聚回舞台上。
光影把舞台跟观众席割开,一明一暗,季厌想到了自己在安康医院里画的那幅画,他站在舞台上,观众席只有周离榛一个人,他在台上占了画面一半,周离榛在台下占了画面另一半。
季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把他从画里震了出来,他眨眨眼,掏出手机看了看。
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没有备注,是那个他刻意忽略的通话记录的号码,手机在手心里震,号码也在手心里震,酥麻感顺着掌心四散流淌。
季厌没接,一直等到震动停止,屏幕变黑。
他也没把手机揣回兜里,就那么攥在自己手里。
音乐会9点半结束,季厌手里的手机没再震动过,乐团谢幕离场,他忘了身上有工作牌,随着人群排队离场。
一直走到大门口,手心里的手机又开始震了,季厌心脏一踉跄,猛地把手机一抬。
是子瑜的电话,季厌接了。
“你在哪儿呢?休息室没看见你。”
“我出来透透气,在外面呢。”
宁子瑜偏头跟人说季厌在外面,又问了季厌的具体位置。
七哥先出来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到季厌身边就要把花递给他。
季厌没接,七哥直接把花塞进他怀里:“想什么呢,是你粉丝送的,你不在,工作人员就拿到后台去了。”
季厌一听,这才捧紧了花。
七哥说乐团的人一会儿要去聚餐,问季厌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直接回来,季厌想了想,还是说过段时间等状态好一点之后再回。
季厌想自己打车回酒店,但七哥坚持送他回去。
季厌还没吃晚饭,七哥先带季厌去买了吃的,然后才送他回去。
买东西的地方离酒店只有两百多米远,两个人是走回去,季厌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七哥拎着几个打包袋。
昨天夜里京市刚下了一场暴雪,路边积了厚厚一层清理出来的积雪,北风一吹,雪沫就直往脸上扑。
雪沫迷眼了,季厌站在路边,用手背蹭了蹭,脖子上的围巾也被风吹到肩膀后面去了。
七哥站在风口的方向,帮季厌把围巾理了理,给他围好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