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声音轻轻软软,又被汹涌的热气沾成湿漉漉的模样,半晌后才低低地叫出声来:“长烬哥哥。”
这么一声叫出来,郁长烬的心彻底被蒸得软烂,他紧贴着少年白净躯体,将人压在水池边上把一个个亲吻落在他的脸颊处,沈缘抿着唇角像一朵鲜花般任由他采摘,过了好久才呼吸不过来去推他,一伸手却碰到了郁长烬胸口的伤,其上那个青色的字还渗着血,像是没好全。
“怎么了?”郁长烬问他。
沈缘手指作乱,在他胸口间摸了半晌,又伸着指头把郁长烬伤处结的血痂给扣掉了一块,郁长烬又气又想笑,抓住他的手指便含入了口中轻咬了一下。
偏偏此时沈缘一句话又戳了他的心窝子,少年懵懂看着他的伤,看了半晌后抱怨道:“丑,不好看。”
“真是……”
郁长烬气笑了,又不忍心真的对沈缘发什么脾气:“缘缘,来亲亲我。”
沈缘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不要。”
郁长烬轻叹一口气,用力将少年拥紧在了怀中,任由怀里的人怎么挣扎都不舍得放开手,他知道自己的心,嘴上说是什么都不求了,心里却总还有那么一点儿期冀,总希望沈缘能依赖他,爱他,再多一些,能够主动得对他撒娇讨巧,想要什么东西就来找他要。
这样多好。
“我……”郁长烬沉思片刻,用最平和的语气告诉怀里的少年:“我过几日要出远门一趟,你好好地在教中等我,可否?”
沈缘:“嗯。”
郁长烬挑眉:“你不问我去哪里?”
沈缘道:“不问。”
郁长烬心下软绵绵的,只想把胸腔剖开来,把沈缘好好地放进去好吃好喝护着,却又知他身上的毒杂乱,怕是普通药师无法治愈,只能他去到南疆去,拿取那地方的至宝才能救他性命,只是可惜……他和母族关系并不深厚,如今他母亲已经身死。
到那时怕是要打进去才行。
若是沈缘问了,他其实也不敢说的,那地方中原人鲜少踏足,实在是毒虫蟒蛇遍地都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化为枯骨……九死一生,他怎么敢叫沈缘担心他?
郁长烬心里有数,便道:“不问就不问,我也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会出趟远门就是了,我把叶莺叫过来陪你玩,闲了山下近来有灯会,你也叫她带你去,还有……”
“教主,”沈缘忽然打断他,少年主动靠近过来,缩进他的胸口间,仰着白白净净的脸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郁长烬琢磨了片刻:“半个月。”
沈缘“哦”了一声。
郁长烬把他从热水里抱出去,用绒毯子裹了,又用内力把他的头发烘干,少年赤裸身躯间依旧有淡淡痕迹,在肌肤上绽开无数花朵,郁长烬在身后抚摸着他的长发,越看越是气恼,只想把那些陌生的痕迹完全覆盖。
“教主?”
沈缘咬紧唇,像只塞满了馅料的白白胖胖的包子般鼓起了双颊,他想到自己昨日在城下忽然转身看见那面旗帜,立时便哭得没了个正形,那一会儿的情绪一闪而过,如今再想起来,只觉得羞怯好奇。
那些记忆是什么?
为什么他看到那朵花,胸口会痛得想痛哭一场?
“教主,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郁长烬看着底下少年翠眸中逐渐覆盖上雾气,神情也慢慢变得朦胧起来,眼睫轻轻上挑着,沾了湿润的水珠,将他整个眼皮子都染得水润润的,如同新春被雨水洗刷过的嫩芽柳叶,漂亮得惊人。
“我知道你不懂这些……”郁长烬按着他的手腕,把寸寸相思吻在他的唇角处:“但是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爱别人,好不好?不要爱裴渡,也不要爱卫翎,只想着我,等我……好吗?”
沈缘胡乱摇头,脑袋上的乱毛也跟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我不知道。”
郁长烬拥紧他的腰身,把他按在自己胸口间,沈缘的容貌性情,寻常人见了只会垂涎三尺,如果让他到江湖之上,让那么多人瞧见了,他怕是把所有人杀干净也不能放心,当初的一见钟情,如今只余入骨眷恋。
我深深地,眷恋着的人。
“我明白,”郁长烬轻声哄道:“我知道你不懂,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爱我,但如今我也不求这个了,我刚才告诉你说,我半个月后回来,你记住了吗?”
沈缘泪眼朦胧,只觉得郁长烬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恍恍惚惚地落在他耳边堆积成花瓣,他似乎感受到了潮浪翻涌的热意,于是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我……我记住了,教主半个月后回来……”
郁长烬深深喘了口气:“如果,我一个月后没有回来,你就再等十天,十天后我若还没有音信,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