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瞳孔的颜色格外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少年的眼眸都澄净透亮,像纯洁的宝石。
顾熠阑沉默了几秒,才道:“没有不高?兴。”
他嗓音淡淡,里面满满的都是漠然和不在乎。但那薄唇轻启,苏泽岁却更?清楚地看到?他唇齿间触目惊心的血色了。
顾先生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苏泽岁想。
苏泽岁认真地看着男人,用尽在A乎毕生所学高?情商夸赞,不太熟练地夸道:“你?睫毛好长。很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话,苏泽岁感觉书房的空气瞬间炽热了起来?,灼得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几秒后,顾熠阑才看上去不甚在意地转了下笔,道:“说我?么??”
“嗯嗯。”苏泽岁真诚地点头。
“这就是你?在我?书上乱画画的原因?”顾熠阑停下了转笔的动作,用笔尖点了点竞赛书。
顺着男人黑笔所指,苏泽岁才看到?竞赛书右下角那个蠢萌的肥兔子,大眼睛、红脸蛋,和上次小纸条上的一模一样。他也只会画这样的卡通画。
而这个是他看蜡笔小新时随手乱画的。他把忘了。
“……对、对不起。”
顾熠阑揭过话题:“哪里不会?”
苏泽岁涉世?未深,就这么?被轻易地转移了注意。他小手指了指某个解题步骤,抬头看向顾熠阑,道:“看不懂。”
顾熠阑:“嗯。哈密顿方程学了吗?”
苏泽岁点头如捣蒜。
顾熠阑思路清晰,嗓音沉稳而有力,像音色低沉的大提琴在耳边轻奏。苏泽岁很快便被他引得全心全意思索起竞赛题来?。
一题讲完,顾熠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手去拿一旁的水杯。
电光火石之?间,苏泽岁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双手拉住了对方要去杯子的大手。
滚烫的温度顺着肌肤相接之?处传来?,苏泽岁瞬间从耳尖红到?脖颈,他本能地想收手,可理智又让他僵在了半空中。
顾熠阑瞥了眼满脸红透的少年,在这种奇怪的姿势中,仍能保持冷静,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苏泽岁小脑子疯狂运转。
他不想让顾熠阑拿那个沾了血的杯子,但他不会像顾熠阑那么?丝滑地转移话题。
突然脑中一条白线划过,苏泽岁想到?之?前哥哥说男人讨厌肢体接触,也不管有没有逻辑了,就胡言乱语道:“你?、你?会打?我?吗?”
顾熠阑:?
他收回?手,皱眉打?量起少年来?。
见男人不再执意要去拿杯子,苏泽岁松了口气,小声嘀咕道:“俱乐部。有人碰你?,你?……打?他。”
顾熠阑挑眉,丝毫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意思,不假思索道:“我?打?他是因为我?想打?他。”
“那、那你?想打?我?吗?”苏泽岁看着他。
顾熠阑:??
顾熠阑思索片刻,恶劣地恐吓胡说八道、不知所云的少年:“刚才不想,现在有点。”
两人都再没说话,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苏泽岁才又开口道:“我?可以、不出?门吗?”
“不可以。”顾熠阑道。
他翻了一下厚重的竞赛书,看着后面的热学和光学部分,手指骨节敲了敲书,道:“明天?我?有空。把剩下不会的题目整理一下,一起来?找我?。”
说完,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少年。
少年眼眸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水雾,软唇上印着浅淡的齿痕,不知为何,看起来?很难过很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