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用了,你才出了几年国,难道国外的月亮就一定比国内的圆,那些老外懂什么!”
“云天不是没有跨国业务,你为什么……”
岑铭江的脸色涨起来:“因为我是他父亲,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我说不能就是不能,这件事情没有讨论的余地。”
“你如果真的了解他就不会说出让他结婚的话!”晏南洄极少跟人发脾气,眼下也不由得动了怒,“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既然……”
“爸,哥,”转角处突然传来弱弱的呼唤,洛九端着一盘水果,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妈让问你们要不要吃水果。”
晏南洄心头一跳,刚刚的话洛九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但即便只是最后一句,心里估计也不会好受。
他大步走过去正要安慰,身后的岑铭江忽然又补了一句:“他的护照在我这里,你不要起什么别的歪心思。”
说完还看了洛九一眼,像是在警告。
晏南洄发誓,如果不是因为洛九在,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想一拳挥过去。
*
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气压明显低了很多,这回有王德开车,晏南洄跟他一起坐在了后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担心,哥说了能治好就能治好,我会想办法。”
洛九倒不是担心这个,有系统在这个病也折磨不了他什么。
他只是在想,原剧情中岑酒的黑化主要有三件事,一件就是岑铭江逼着他结婚,另一件就是现在这个。
只不过当时不是晏南洄找的医生,是岑酒自己找的,而岑铭江的反应也和现在一样,仿佛那个医生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尤其是,岑酒第一次诊断出这个病去治疗的时候,医生和岑铭江的対话他是听到了的。
这个病长久如此,会影响他的寿命,原剧情里岑酒也的确英年早逝,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
想来也是,即便现在已经极力改进,抑制剂対身体的副作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的,那么多高浓度抑制剂频繁地往身体里注射,怎么看都不会很健康。
因此岑铭江如此抗拒他的治疗,在当时本就开始犹豫的岑酒眼里,完全可以理解为,他也许并不想自己活这么久。
虽然洛九觉得还有别的解题思路,毕竟他用的抑制剂都是云天单独生产的,外人根本不知道配方,岑铭江要是真想害他,大可以往里面放点别的东西。
不过他这副沉思的样子落在晏南洄眼里,几乎成了悲痛欲绝魂不守舍,Alpha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手掌压在他的手背上,温柔哄着:“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个马场,带你去跑马好不好?”
洛九一愣,这才意识倒还是个刷爱意值的好机会,果然封建父母都是好助攻,他垂下眼睛,一副认命地伤心模样:“从我上学,考研,报专业,每一个都是他替我选的。”
“看起来治不治病和结不结婚也一样,我连决定自己婚姻和健康的权利都没有。”
【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70】
“你有的,”晏南洄想抱抱他,想起洛九之前的话,又把手给收了回去,只是道,“不想结婚就不结,我说了我会帮你。”
“算了哥,你不用安慰我,我都习惯了。”
这怎么能习惯,晏南洄眉头皱得更紧,刚要反驳,洛九却主动伸手来把他圈住了:“没关系,我现在有哥哥,已经很知足了。”
“嗯,”晏南洄心头一暖,“我也……”
“哥,”洛九立刻开口打断晏南洄的煽情,“你去了纽约之后,我会常常想你的。”
刚刚晏南洄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看得一清二楚,连伸手抱个人都要他主动来,还妄想自己追着他留下来,想得美。
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晏南洄自己积极起来。
晏南洄果然因为这句话哑了火,回去之后又是和沈知许沟通锦城的事又是打听Felix的行程,剩下的时间全用来思考已经侵蚀到他血液里的甜酒香气,以至于第二天晏大总裁上班的时候,居然比洛九还晚了半个小时。
而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洛九已经带着自己的办公桌火速换了个位置,从原来就在他左手边的地方到了与他隔着一个整个会议区八竿子够不着的対面,连天天摆在桌上的草莓松饼也不见了。
晏大总裁心里凉了半截,但照顾着洛九的情绪,正想着今天要不给他派点任务分散一下注意力,却见Omega笑嘻嘻地冲他招了招手:“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看他笑得一如往常,晏南洄心里松了口气,在他办公桌前停下脚步:“什么办法?”
“我看了爸给我找的那些相亲対象,都是豪门贵公子,我估计是打算送我去联姻,”虽然在岑铭江面前表现得乖巧,洛九看得倒挺通透,“这样,我就找一个家境贫寒又不上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