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洄脸上的错愕与惊慌太过明显,洛九知道现在不是个谈心的好时候,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装作被下方的手表吸引注意力的样子,拿起来就要往自己手上戴。
晏南洄换了只手,先他一步把那只表捡了起来,背过身去,将它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表带很宽,足够将蜿蜒的疤痕遮得严严实实,Alpha又将衣袖往下拉了拉,确认那些往事与伤痛不会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才转过身。
“干什么?”洛九带着些鼻音,醉醺醺的,“连个表都不舍得给我,小气。”
晏南洄盯着他看了半晌,发觉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疑惑与探寻,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能将自己的目的都一股脑地和盘托出,只能是喝醉了。
碎裂的冰湖重新凝聚成平静的深潭,晏南洄又挂上了一直以来的面具,温柔,但又冷漠:“回去送你一只。”
“我才不要,丑死了。”
醉鬼做什么都是没有道理的,洛九很快放弃了对表的兴趣,转而盯着晏南洄的眼睛,“你还没回答我。”
他很想碰碰他的伤,只可惜现在这个好感度数值,晏南洄估计不太会告诉他,甚至还可能把自己重新埋进湖里,所以洛九伸出的手只在手腕处一滑,勾住Alpha的领带将人往下拉,“哥哥,好不好啊?”
“那你……”晏南洄被他拉着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Omega的眼睛明亮又清澈,看起来像是在温柔地诉说爱语,带着令人难以怀疑的诚挚,晏南洄有一瞬间想问问他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可这样未免显得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也许突然暴露的伤口就是个预兆,它在提醒自己。
晏南洄的声音冷下来,拒绝道:“不好。”
“哦,”洛九听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妥协了,就在晏南洄质疑他突如其来的乖巧时,Omega忽然又弯起眼睛,伸手抱住了Alpha的脖子笑得狡黠,“你说了不算,嘻嘻。”
醉鬼做什么都是没有道理的,晏南洄第二次提醒自己。
他将领带从洛九的手里抽出来,找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将刚刚缠过自己的小腿和淡淡的桃子酒香气一起蒙住,Omega好容易恢复的力气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小半张脸埋在暖白色的毯子里,像一块脆弱而又精致的瓷器。
又或者他是插在瓷器里的花,恶劣的,漂亮的。
晏南洄垂眸看了半晌,伸手将毯子给他掖了掖,正打算出门,手腕又一次被人抓住了。
他条件反射性地正要缩回去,才发现那人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像个小猫爪子一样,只隔着表带蹭了蹭,声音也很轻:“晏南洄,谢谢你。”
他没有再叫哥哥。
晏南洄嗯了声,将那只手给他重新塞回毯子里,摸了摸Omega柔软的头发:“不要用自己去报复一个人,不值得,你要……好好生活。”
【爱意值+5,当前爱意值:35】
“算了,”他又道,“睡吧。”
*
洛九第二天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侍应生推了碗海参小米粥,热气腾腾食指大动,一看就是晏南洄给他点的。
那人的询问也掐得正正好,一直到洛九差不多喝完,才发来消息:“醒了?”
“醒啦,”洛九应了声,为了彻底打消晏南洄的疑虑,还加了一句,“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哥?”
“嗯。”
晏南洄很快就后悔承认。
下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怎么送的呀,我都不记得了,哥你给我讲讲呗?”
“是扶着还是抱着,搂脖子还是搂腰啊?”
“我从小就不太能控制好信息素,没熏着你吧?”
“我的腰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