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拍拍床边上周渡坐上去,周渡放下盘子,坐了上去,沈溪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枕着,泱泱道,“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挺沮丧的。”
周渡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你每次跟我出门好像都会遇到危险,”沈溪掰着手数给周渡看,“这次是惊马,上次是遇熊,再上次是遇到狼群。”
周渡颇觉得滑稽,点点他的鼻子:“你就为这点事不开心?”
沈溪很认真地点头:“嗯。”
“傻,”周渡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这些不过都是碰巧的意外而已,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那样想自己。”
沈溪还是有些自我怀疑:“可一件是巧合,那件件都是巧合吗?”
沈溪垂下眼,纤长的眼睫落在眼睑下,晕出一片阴影,遮住眼底的落寞。
他很小的时候爹娘就骂他是个小扫帚星,因为他出生那会出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此后家里一年比一年差,原本恩爱的爹娘也夫妻反目,他们将他关在地窖里俗称锁霉运。
后来小舅舅将他救出去,他以为重获新生了,可又因为他的多管闲事,害了小舅舅一辈子,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
他本来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与他无关,可今天那么多人,为什么被挤到路中间的偏偏是他们,如果不是周渡反应迅速,很有可能今天就交待在县城门口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这些都与你无关,”周渡将他抱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今天的惊马你没听见是他们为了救一个孩子而勒错马所至,有没有我们都会发生。熊就在山上,没有你我也会遇到的。还有遇到群狼那次,是我要去找它们的,不是它们来找的我。”
周渡说着又道:“你这样将所有不好的事都归咎于自己,那我岂不是很自责。”
沈溪搂住周渡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自责?”
周渡用鼻尖蹭沈溪的鼻子:“因为你说的这些所有的不好的事,都有我的参与,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才不是,”沈溪立马反驳,“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好,”周渡应下,“那你也不要不开心了。”
周渡说完,又凝视他道:“悄悄给你说件事。”
沈溪来了兴趣:“什么事?”
周渡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沈溪的耳蜗里,周渡刻意压低的温柔声音连带着这句话,像一串又苏又麻的电流直击沈溪心里住着的那只小喜鹊身上。
小喜鹊被电麻了。
周渡见沈溪的眼眸又逐渐恢复了光泽,亲了亲他:“现在开心没。”
沈溪连连点头:“开心了。”
开心得都想爬起来做一桌子菜好好庆祝庆祝。
周渡曲指勾了勾他挺翘的鼻梁:“开心了就去洗漱,水都要凉了。”
沈溪双眼一亮:“一起?”
周渡如果看不出他的小算盘,虽然这家客栈比起上次来繁华不少,可这毕竟是在外面,而且明天还有许多的事要办,摇头拒绝道:“等成亲的时候好不好。”
“好吧。”沈溪被周渡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刚周渡又说了那样的话,这会他也没觉出失落来,乖乖地从包袱里拿出换洗的衣裳去隔间里沐浴去了。
他洗完后,周渡才去洗漱。
周渡沐浴完出来,发现沈溪并没有去睡觉,连头上湿漉漉的发丝都没有管,坐在房里的铜镜前,正往自己的脸上摸着些什么东西。
周渡感到好奇,用帕子擦着头顶的水气,凑过去问道:“在做什么?”
“擦面膏。”沈溪看见周渡也不避讳,把手中的罐子递给周渡看,“我小舅舅给我做的,可以保护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