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锦书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说道:“清儿,别怕,咱们以后就先在这儿住下,百鬼凶恶,有时候也凶恶不过人心,母亲绝不会让你成为他人魂魄盛放的容器。”
清儿用力地点点头,紧紧拉住母亲的手。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被褥。
百里锦书站起身,开始整理起房间来。她将角落里杂乱的物品一一归位,都会习惯性地回头看看女儿,收拾完物品,她又来到床边,仔细地整理着被褥,把褶皱一一抚平,让床铺看起来尽可能地舒适。
安顿好一切后,两人就在鬼界住下了。
与此同时,在鬼界的另一处,钟离月华对着痴缠着他的壤驷胤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不能再在鬼界多呆了,有些事情必须得我回去处理。”
壤驷胤却不为所动,搂着钟离月华,他微微眯起眼睛:“你真是好狠心,当初说好了,我在此处,你在大荒,可你几月都不来看我,你就这么想走?我可没那么容易放你离开。”
说着壤驷胤把脑袋搁在钟离月华的肩头。
钟离月华手去拨弄壤驷胤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荒最近也不太平。”
钟离月华从前一直觉得壤驷胤挺稳重的,但是自从他们心意相通后,他发现壤驷胤有些暴露本性的意思。
占有欲很强。
本来就索求无度,不过两人到底做了百年夫妻,不会只知道像从前杀进来,而是变得更加有耐性。
不过这次壤驷胤有些奇怪,不让钟离月华离开他片步,不能多看其他人一眼。
壤驷胤偏头盯着他:“管他们做什么,我要你留你多陪我几日?”
壤驷胤没在说笑。
眼神中却满是认真与执着。
钟离月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试图避开他的目光:“你别这样,我真的有要紧事。”
可壤驷胤哪会轻易放过他,直接伸手搂住他,将被子一拿,就把他裹在自己身边。仿佛在说“你今天休想离开”。
在鬼界那装饰奢华却又透着几分诡谲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
钟离月华眉头轻皱,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嗔怪,抬手轻轻摆了摆,对壤驷胤说道:“你别闹了,我是真的有正事要处理。”
壤驷胤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无辜,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地反问道:“我闹什么了?”
说着,他还蹭了蹭钟离月华的脸:“我那么听你的话,你可别冤枉我,反倒是你,把我们父子不声不响地扔在这里。”
那副模样,就好像真的是被无端被指责的无辜者。
钟离月华看着他这副模样:“你还装?把我骗到这里来,你这不是闹是什么?”
壤驷胤是受了伤,但哪里伤得那么严重。
他吞噬了血海的力量。
如今青尧还被镇压在鬼城之下。
钟离月华推开壤驷胤起身穿衣,而壤驷胤就撑着身体灼灼地盯着他,只是他没回头,没看见他的眼神。
他就那样静静地在斑驳陆离的光影之下,周身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血色气息所笼罩。忽然,无风自起,撩动他额前的碎发,那一双仿若藏着无尽星辰的金瞳,在这瞬间,毫无征兆地闪过一抹偏执。
这抹情绪,来得极为迅猛,刹那间将他的眼眸填满,聚焦在远处某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点上,就是钟离月华身上。
而在钟离月华看向他的时候,很快又消失不见。
墨影来报说,百里锦书母子已经安顿下来了。
壤驷胤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侧过头看向钟离月华,挑了挑眉,说道:“这是你让人安顿的?”
钟离月华微微点头,说道:“人家好歹也是你曾经的联姻对象,落难如此,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壤驷胤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大概只有你还记得。”
钟离月华瞥了他一眼,突然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没办法掌控我在做什么,所以感觉到不安?”
壤驷胤脸上的笑意一滞,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就这样沉默着。
钟离月华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最难的时候我们都过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