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华的双手被紧紧缚住,那绳索勒出的红印触目惊心,那条血线环过了他的脖颈。
血线那头在青尧的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那上面满是黏稠湿滑的血,顺着血线缓缓滴落,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壤驷胤心上的重锤。
青尧的指尖轻轻搭在血线上,只需微微一滑,那血线便就会轻而易举地没入壤驷胤的血肉里,让人不寒而栗。
钟离月华被迫扬起下巴,微仰着头,露出苍白如纸的脖颈,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凄清。
壤驷胤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狠狠地吸了口冷气,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你想怎么样?”
话语中满是压抑的愤怒,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青尧。
青尧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月华剑的剑柄,像是在细细把玩着一件珍贵的战利品。
那剑柄在他的手中嗡鸣一声,被他牢牢掌控。
钟离月华多年来精心温养的这把月华剑,剑身隐隐散发着一层至刚至正的血气,这血气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青尧触碰的瞬间,有了抗拒之意。
当青尧的手真正碰到剑身时,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冷得刺骨,让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还挺倔的,跟你地主人一样。”
而此时,仅存的血池力量在他的贪婪汲取下,正源源不断地被化作他自身的力量,青尧的周身泛起一层诡异的血光,映照着他那扭曲而又志得意满的面容。
那曾经阴森的血池深处,被布下层层封印的魂魄们,在封印松动的刹那,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它们张牙舞爪地扑向最近的血肉之躯,紧紧地伏在上面,发出“嘶嘶”的声响,疯狂地啜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阴气,像是一群饿极了的野狼在争抢着食物,贪婪之态尽显无遗。
刹那间,无数魂魄在空中飘飞、狂舞,它们相互纠缠、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那些尚未来得及逃脱的人,瞬间被这密密麻麻的魂魄裹了个严严实实,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扭动着的蚕茧,绝望的呼喊声从里面隐隐传出,却又被淹没在这鬼哭狼嚎之中。
青尧冷冷地看着壤驷胤,眼中满是嘲讽与杀意,他嘴角微微上扬,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想怎么样?当然是想你死。”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快速移动到壤驷胤身前,带着鬼气的双拳狠狠地朝着壤驷胤击去。
拳风呼啸,鬼气森森,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
壤驷胤没有反抗,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两击。
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双腿一软,半跪在地。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
壤驷胤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硬是没让自己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在钟离月华的身上,
钟离月华望着壤驷胤,轻轻地冲他摇了摇头,他的发丝随着这轻微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又透着一股倔强。
青尧脸上挂着扭曲的得意神情,他手臂一扬,将手中的月华剑狠狠地朝着壤驷胤扔了过去。
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哐当”一声落在壤驷胤的脚下,剑尖入土三分,嗡嗡作响,似在低鸣着不甘与悲愤。
紧接着,青尧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握住钟离月华的下颚。
他的五指修长却充满了力量,指甲锋利如刀,深深嵌入钟离月华的皮肉之中。
随着他五指缓缓一拧,钟离月华的皮肉瞬间紧绷起来,宛如一张被拉扯到极致的白帛,丝丝鲜血从那指甲嵌入的伤口处缓缓渗出,沿着他的下颚线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淌下。
壤驷胤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一幕,他的双目漆黑如夜,仿佛无尽的深渊,原本隐隐闪烁的一圈金色光芒一闪而过,似是有什么力量在拼命挣扎,却又在下一瞬,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青尧转头看向壤驷胤,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你们不是情深似海吗?我满足你们,等你死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他。”
壤驷胤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把寒光闪烁的月华剑上,剑身上倒映着他冷峻却又透着几分疲惫的面容。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双眸,直直地望向青尧,嘴唇轻启,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怎么知道你会放了他。”
青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他手指猛地一松,可还没等钟离月华有片刻喘息,下一秒,他的手指便如钳子一般狠狠地掐住了钟离月华纤细的脖子。
钟离月华本就因之前的种种遭遇灵力消耗殆尽,又身受重伤,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此刻被青尧如此这般灵力压制着脖子,顿时呼吸急促起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却怎么也吸不进足够的空气。他的双眼开始向上翻白,四肢无力地挣扎着,脸色也由苍白转为青紫,生命的气息似乎正在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流逝。
壤驷胤见状,语气中再也掩饰不住焦急之情,他猛地将月华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上的皮肤被剑尖划破,一丝鲜血缓缓渗出。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