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钟离月华从小就不追求什么最之类的字眼,可壤驷胤却估计心里特别爱纠结这些。
钟离月华看着现在壤驷胤,觉得神似小狐狸,任性,又有些固执。
钟离月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别再闹别扭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壤驷胤的心思重,像压着一块铅板,冰冷的出生与成长经历,让他的天性被压抑得如同冻土一般。
就算是钟离月华也只瞥见苦难的一角而已。
他的过往就像一道道冰冷的铁箍,紧紧束缚着他。
钟离月华看着他,不禁好奇,究竟能从这具壳里挣脱出一个怎样的壤驷胤。
若是以前的钟离月华,会觉得他人的想法与自己毫无关系,可眼前这个人却不同。他就像一汪深邃的湖,吸引着钟离月华去探寻。
壤驷胤从前总喜欢厚重的衣物,才与他身份相符,可入了黄泉,前尘尽洗,他渐渐意识到这样穿着并不舒适。最近,才换上了轻便一些的衣物。
壤驷胤入水,精悍的肩腰线在水波的映衬下若隐若现,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光凭这一身骨肉,便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力量。
那肩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每一寸肌理都流畅好看。
钟离月华看着壤驷胤,心中不禁想到,壤驷胤肯定知道自己对他的身体心仪已久。
不然那血阵为何偏偏聚在池子里,明明血阵未被稀释的效果更好。
他想,壤驷胤就是想让自己看到他这些年依旧精壮漂亮的肉身。
还记得当时他被抓出溯魂镜时,瞥见壤驷胤的身体,钟离月华的心脏的确瞬间失跳了几瞬。
此时,两人都变得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在池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走了,看你这幅模样应该听到了我什么不好的话,那么就不在此处碍你的眼睛了。”
钟离月华故意这么说着,脸上带着佯装的洒脱。
刚动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壤驷胤便伸出手一把拉住他,那双眼眸中夹杂着细碎的金箔般的光芒,仿佛要飞射而出,急切地沾染在钟离月华雪白汗湿的肌肤上。
“他们说你有一子是吗?”
壤驷胤的语气中满是不甘与嫉妒,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紧紧盯着钟离月华,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怨愤,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又怕听到那个让自己难受的真相。
钟离月华轻轻点头,动作缓慢而坚定,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梢上挂着的汗珠滚落。他看着壤驷胤,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有无奈,又带着一丝回忆的怅然。
壤驷胤见他点头,心瞬间像被撕裂开一道口子,脸上的神情满是心碎。
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悲戚,喃喃道:“……所以你以男身替那人生子?你从前很爱他?”
说完,他紧紧咬着嘴唇,双眼死死地盯着钟离月华,仿佛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否定,哪怕不是自愿的也好,可那心底的绝望却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听到壤驷胤的问题,钟离月华银瞳猛地一滞,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以男身替壤驷胤生子,在壤驷胤看来,这就等同于爱他。
他们二人,向来不是情绪轻易外露的人。早年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横亘在他们面前,那些情爱都显得无关紧要。
正因为如此,耽误了许多时光。
钟离月华甘愿躺在雾华山百年,换得他和孩子,还有两境的百年岁月。
他信壤驷胤的人品,却不敢笃定壤驷胤同样爱他至深。
每一个字都似重若千钧,从口中吐出艰难无比。
钟离月华深吸一口气。
他该怎么回答。
是还是不是。
承认也太过羞耻了吧。
腰上的金玲袅袅地散开,不会作响,却沁润得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