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自己倾心之人。
壤驷胤亦不例外。
被钟离月华如此夸赞,他只觉心头满是欢喜,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情难自禁之下,他伸手轻轻握住钟离月华的手,目光温柔且深情,柔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言罢,他缓缓凑近钟离月华,带着一丝亲昵,欲为其唇色再添一抹胭脂色,却不想被钟离月华轻轻推开。
钟离月华微微偏头,避开他的亲近,说道:“……你等我缓两日,下次莫要再随便乱咬。”
他被嫌弃了。
壤驷胤微微探身,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入怀中,不多时,便取出那象征着鬼界至高权力的鬼主印,说:“从青尧的骨肉里抓出来的。”
他将鬼主印轻轻递到钟离月华面前。
钟离月华微微一怔,随即拿着帕子将它包住,放在掌心,印上有奇怪的纹路。
此印一出,方圆百里之内,不论游荡于的孤魂野鬼,还是早已经在鬼城生活的鬼,都将怀着敬畏,朝着新鬼主所在之地匍匐朝拜,献上自己的忠诚与顺从。
像每一境皆有其独特的大印,那印玺不仅仅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是一种身份的显赫象征,独一无二。
唯有凭借此印,境主的身份才得以昭告天下,所有隶属于该境的生灵与势力,才会从内心深处真正认可其统治,遵循其号令。
钟离月华开口:“青尧的尸身至今尚未寻得踪迹,依此情形来看,他应当是重伤之后觅得生机,逃窜而去了。”
如此,便似在暗处留了一枚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隐患,这等感觉,实在令人心中不安,
壤驷胤:“即便他侥幸未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壤驷胤可是毫无保留,招招致命。
壤驷胤在钟离月华的“悉心照料”下,静心调养了几日伤势。
其中包括钟离月华两次将还未凉透的药喂给壤驷胤,三次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用力过猛。
其间,钟离月华对他的口腔卫生格外在意,硬是盯着他漱了好几次口,那认真的模样仿佛这是至关重要之事。直到他满意了,才允许壤驷胤亲近自己。
而壤驷胤失去记忆之事,在钟离月华心中并非那般紧迫。
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并无太大差异,依旧是从溯魂镜中出来后那般亲昵中带着几分调侃,关怀里裹着些许甜腻。
钟离月华觉得此刻最为关键的,便是要将整个鬼界的力量收归麾下,为己所用,之后同天界抗衡力量毫无疑问会大一些。
至于壤驷胤恢复记忆之事,相较之下,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成功掌控鬼界,再逐步平衡灵力与魔气,那么些许记忆的缺失,并不会影响大局。
钟离月华忆起往昔,不禁感慨万千。
在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之时,心中满怀对魔族的憎恶与仇视,只将魔族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决然想不到如今最终竟与一个魔族成婚,与他缠绵缱绻,甚至共育有了孩子。
简直是与曾经“嫉恶如仇”的自己划清界限。
随壤驷胤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
钟离月华便不再允许他继续卧榻养伤,因当下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钟离月华负责统筹全局。
壤驷胤负责执行将各项事宜安排得有条不紊,毕竟对于这类治理之事可谓驾轻就熟,仿若本能一般。
大脑下意识地开始制定一系列针对鬼界的治理计划。
他治理着壤驷十八城以及钟离族,那般复杂且庞大的地域都能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如今这鬼界仅仅十城,且多数地方尚处于未开化的蛮荒状态,对他而言,简直应对自如。
虽然此处云瘴覆天,但并不是荒芜之地。
当务之急乃是先解决血池所引发的一系列棘手问题。
那血池犹如一颗混乱的源头,致使无数魂魄失去了应有的归宿,只能在鬼界四处飘荡,仿若无根的浮萍,迷茫而无助,更无法寻觅到通往轮回的入口。
此地本是魂魄投胎转世的之地,却因外来者的干扰,被那些不该滞留的魂魄所挤占,秩序大乱。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魂魄投生的珍贵机会,也被那血池贪婪地吸收破坏,长此以往,这次轮回机遇早就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