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满心好奇,却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在公子与壤驷胤之间来回游移。
钟离月华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珍贵无比的羽兽蛋取出,递向黑煞。
这羽兽蛋娇贵非常,唯有在天地雨露的润泽下,方能孕育出鲜活的生命,若被禁锢于灵戒那狭小封闭的空间,生机必将断绝,沦为毫无生机的死物。
黑煞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掀开包裹着蛋的黑布。刹那间,他的双眼圆睁,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嘴巴微张,差点惊呼出声:“这……”
钟离月华见状,赶忙轻声制止:“偷偷的,莫要声张,我待会儿就去找长姐。”
黑煞连忙点头收好。
钟离月华敏锐地捕捉到黑煞的目光,转身轻声说道:“十三皇子,那我们就此分开吧,多谢。”
其实,在归来的这一路上,钟离月华无数次想要打破沉默,质问壤驷胤,当初他们一同探寻灵宝的隐秘经历,是否被他不慎泄露,还有壤驷渊那看似意味深长的话语,是故意的挑拨,还是另有玄机?
然而,在嘴边打转了很多次,还是没能出口,欲说还休。
若是壤驷胤此次想要抢他手里的羽兽蛋。
可昨夜壤驷胤有那么多次机会下手,钟离月华与夹谷婉晴一行人交手,虽未占下风,但也消耗了大量灵力。
若是壤驷胤有不轨之心,钟离月华也拿他无可奈何的。
后半夜隐隐有水声传来,他听不太真切,却也真的没有睡死过去。
钟离月华不知道壤驷胤究竟修为如何,可光是当初在幻梦娘娘的灵墓处,他掀飞棺椁的那一下,钟离月华就知道外界传言不可尽信,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十三皇子恐怕修为不浅。
平日里壤驷胤也鲜少动手。
但他不怕他。
钟离月华也不觉慌张,如果壤驷胤真泄露出去他拿了羽兽蛋。
大不了拉他一起下水。
壤驷胤微微抬手,将手中那柄还带着他体温的雨伞递向钟离月华,目光在触及对方的瞬间,只听他开口说:“月华公子早些休息。”
随后,他转身毅然踏入那如注的雨幕之中,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人刚走,钟离月华便独自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柄尚有对方余温的雨伞,目光追随着他离去的方向。
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恰似他此刻紊乱的心绪。
周围的世界变得格外安静,只有风雨的呼啸声在耳边回荡,
钟离月莹的身影如同一朵盛开在幽暗中的青莲,缓缓出现在不远处。她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钟离族与生俱来的端庄,莲步轻移间,举手投足尽显优雅。
她朝着钟离月华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莫要在这风雨中久站,进屋再说。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钟离月华面容凝重,将夹谷婉晴如何带人精心策划围剿他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长姐诉说。
他提及夹谷婉晴竟胆大包天,模仿夹谷皓槿的字迹,装神弄鬼,用阴险计谋将他诱骗至峡谷之中,言语间难掩愤懑与疑惑。
钟离月莹静静地听着,秀眉渐渐蹙起,她沉思片刻,轻声说道:“她这般肆意妄为,着实不合常理,背后恐怕有人暗中授意。”
钟离月华眼中透着一股愤懑,沉声道:“不管有没有人授意,他们就那么认定夹谷皓槿是我们杀的,根本不听我们半句解释,就想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钟离月莹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与担忧,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实在是太过冲动了。那不过就是一封挑衅的信罢了,怎能如此轻易就中了计。你也不想想,若是她带了足够多的人去围剿你,就凭你一己之力,真能确保自己可以安全出逃吗?”
钟离月华听了长姐的话,抿紧嘴唇,垂下眼眸,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着。
钟离月莹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缓缓开口:“既然他们摆明了要找个凶手,要把这黑锅甩出去,那便随他们去吧,我们随机应变即可。”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目光看向门外,似有所指地问道:“刚才那是壤驷族十三皇子,是吗?”
钟离月华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犹豫,又似藏着许多难言的心思。
钟离月莹盯着他,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与关切:“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人嘛,怎么这会儿还跟他走在一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