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父母相残,波及到他,也受冷落。
“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他们都惧怕君父,所以才不敢对我多加管教。又或者是因为君父都不怎么管我,他们也就跟着对我不太在意了。”
他过去常常发火,谁都不敢惹他。
就在那一瞬间,小狐狸像是摸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暗暗思忖,如果说那些师傅完全不管自己,似乎也说不过去。
他去打树上的桃子,还有去捞水里活蹦乱跳的鱼之时,紫炁堂的师尊们一个个脸上的焦急不是能装出来的,那是真真切切的担忧,生怕自己出什么意外。
而且在其他方面,自己也未曾被亏待过。
那只能是他君父授意的,让师傅们不能在修行之事上过多地引导自己。
母子俩对视一眼。
都有同种猜想。
壤驷胤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儿子彻底养废。
他的计划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在他的布局下,小狐狸就像一只被圈养在温柔陷阱里的小兽,温水煮青蛙般地被养废。
若不是小狐狸生性顽劣,偷了那溯魂镜,从而导致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恐怕千年、万年过去,他们都无法察觉壤驷胤这背后的处心积虑。
这种算计。
钟离月华一时竟不该如何评价。
小狐狸在想明白这一层后,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别扭的神色。
那表情像是生气,又像是害羞,各种情绪在他那脸上交织,最后他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问道:“娘亲,那你说君父是喜欢我的吗?”
真是的。
他以为小狐狸会问出什么。
钟离月华这一刻心软到极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坐在小狐狸的面前。
随后,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拿起了小狐狸腰间挂着的那个符咒。
钟离月华目光落在符咒上,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轻声开口说道:“大荒有一种树,名叫灵炎树。那需历经千年岁月才得以生长,整棵树通体火红,宛如燃烧的火焰。在它的周围,守护着一种名叫赤影兽的灵兽,极为凶猛,日夜守护着灵炎树,不容许任何生物靠近。”
“而这灵炎树最珍贵的便是它的木头,传说只要在上面刻下某人生辰八字,便会自动凝结成符,悬挂在身上就成了一件保命的法器。”
钟离月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有一天,你君父受了伤归来。我询问他为何受伤,他说去找了个小玩意,被一畜生所伤。然而,后来我们居住的地方却无端多了一颗灵炎木。如今,这由灵炎木制成的木牌就悬挂在你我的腰上。”
小狐狸听了娘亲的话,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杆。
他毕竟还年幼,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虽然顶着九天城少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可他却觉得自己还不如城门口那些卖红薯的小孩有人疼爱。
现在听到娘亲讲述的这些事情,眼睛都亮起来了。
小狐狸尚在年幼懵懂之时,周围的人只要稍稍上些心,对他悉心照料,外界那些风言风语,根本吹不进他的世界里。
可随着他渐渐长大,就变得复杂起来。虚情假意之人,挂着讨好的笑容,主动凑到他的身边,看似友善,实则心怀鬼胎,心术不正的家伙也开始冒了出来。
他们怀揣着各种别样的心思,故意透露一些不该让小狐狸知道的事情。
将当年双亲相残之事告诉他。
小狐狸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怎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