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手臂撑在椅背上,俯身蹙眉仔细看她:“你到底是谁?”
“宋斐然。”她还是那么回答他:“你知道的。”
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萧承伸手想去碰她的脸,破开易容术,被她抓住了?手。
“就这么想看我的样貌吗?萧承。”她叫了?他的名字,唇角的笑意像钩子一样钓着他。
萧承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他的姓名,她连沈琢羡这个眼线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赤裸着,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可他连她是不?是宋斐也无法?确定。
明明他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在她的面前?却像个下位者。
太奇怪了?,她怎么能对他了?如?指掌?又?怎么能不?怕他杀她灭口?还敢来跟他赌?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萧承在那么近的距离问她。
她手臂架在扶手上托住了?脑袋:“要杀我第一次赌棋时你就杀了?,没必要让我睡了?你的裴一。你不?杀我,是对我太好奇了?,好奇我的身份,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底细,更好奇我想做什么,就像你好奇我下一步会走什么棋。”
她把他吃透了?似的。
萧承有?一种危险下的“快乐”,类似于对弈,势均力敌的厮杀才?有?赢得爽感。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就赌下去。”宋斐然对他说:“反正你随时可以?杀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他真的太好奇了?:“你要沈琢羡做什么?总不?能还是做鼎炉吧?”
“怎么不?能?”宋斐然反问他:“一个鼎炉总是会用腻的,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
萧承被她这句话惊乐了?,真不?错,元婴期的修士都能“用腻了?”。
裴一有?听见吗?
他更好奇了?:“如?果你是我猜测的那位宗主夫人宋斐,那沈琢羡要称呼你一声师母吧?”师母要用弟子做鼎炉?就算放在合欢宗也是不?被容许的吧?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宋斐然说:“你只要和我赌这一把,很快就能知道我用沈琢羡做什么?我是谁?我想做什么?”
她把萧承的好奇心?高高钓起,简直是不?赌不?行。
但沈琢羡不?是裴一,那是他放在万剑宗最成功的棋子,岂能这样随便就给了?她?
他没有?立刻答应,先问她:“这次你拿什么和我赌?玉指环吗?”
“怎么会?同样的赌注怎么能钓住你?”宋斐然没有?拿出玉指环,她说:“这次我拿万剑宗主峰峰主的人头?做赌注。”
萧承又?一次被她惊住了?,万剑宗六大峰的峰主各个都是顶尖修士,主峰峰主薛剑的剑术更是只输给过沈岁华。
若是那位魔尊之子裴颂和薛剑一战,或许能取薛剑的项上人头?,但是……
“你是说,你能杀了?薛剑?”萧承问她。
而她说出了?更令他吃惊的话:“是,这次我们不?赌棋,就赌我能不?能在五天之内杀了?主峰峰主薛剑,扶持他的大弟子白明墨坐上峰主之位。”
萧承脸上的表情凝在那里?。
她又?说:“白明墨也是你的人吧,潜伏这么多?年也没有?坐上峰主之位,不?如?和我赌一把,我帮你的人坐上峰主之位,你只是输给我一个沈琢羡而已,反正六大峰主不?除,沈琢羡很难成为万剑宗宗主,帮你掌管万剑宗。”
萧承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伪装的表情,他看着她,一点也看不?透她,她不?但知道他的底线、他的眼线,甚至把他的计划都看透了?。
他承认她的聪明、机敏和胆魄,但是她连灵根也没有?却要在五天内杀了?薛剑?
像是她给自?己下出了?一个荒唐的、必输之局。
她要怎么杀?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承可以?确定的是,她绝不?是只想要一两个鼎炉而已。
寂静的房间?里?,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像他的心?跳声。
“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好奇,好奇我怎么杀得了?薛剑。”她笑得志在必得。
萧承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落进了?她的棋局中,一定会和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