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背着顾玉婉逃命,却只是捉着她手腕。
她被她生拉硬拽,像团烂泥般被拖着走,等到回去,只剩下一口气了,脚底板也麻木的连痛感都消失了。
后来才发现,脚底起满了水泡,没一块好皮。
天知道那时候她多羡慕被她背着。
林燕然将她送回寝宫,留下顾玉婉陪着,又嘱咐了陈雪,便匆匆出了宫。
大门前仍旧站着几个人,林凤凰和王首春踮着脚,不住张望,瞧见她骑着马回来,都是喜不自胜,一个个迎上前来,簇拥她进去。
简短寒暄后,林燕然得知凤凰镇的猎户都还在府中晏饮,便去同每个人碰了杯。
她刻意放开肚皮,喝了个酩酊大醉。
王首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拦都拦不住。
等到林凤凰将她搀扶到床上躺好,赶忙又去请了封谷来瞧。
“封大医师,郎君从未喝这么多酒,今日约莫是太高兴,喝得不省人事,不会影响她伤势吧?”
封谷在林燕然出征前便为她把脉过,这时细细听诊了片刻,沉吟道:“她伤势在出征前便痊愈,如今已是大好,只是——”
王首春和林凤凰同时吓了一跳,一起问道:“只是什么?”
封谷捋着胡须,叹气道:“只是她此前受伤太重,又拖得太久,有了心悸之症,要么累到极致倒头便睡,要么喝醉才可入眠,不然便要被噩梦困扰,不得安生。”
王首春和林凤凰一听,顿时明白了林燕然为何非要出征了,都是急得皱眉。
“封大医师,您不是有安神丸吗?燕然姐吃了会不会管用?”
“是啊封大医师,您老人家妙手回春,区区心悸之症,必定手到擒来。”
封谷瞅了二人一眼,无可奈何地道:“你们拍马屁也没用,心悸之症,自古以来便是疑难杂症,须得慢慢调理。”
“那多久才能好?”
封谷不确定地道:“若是她有心结,那便难办了。”
说着负起双手,慢悠悠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姬越忽然从院子的阴影中现身:“我去杀了有琴明月,是不是可以解了主人的心结?”
封谷盯了他一眼:“人活着才能解除心结,死了不是成了死症吗?”
王首春怒斥道:“姬越,你莫要来添乱,女皇陛下怎么也是郎君真心爱过之人,她不可能容人伤害她,而且她是一国皇帝,你去对付她不是要挑起两国纷争吗?到时候有多少无辜百姓跟着丧命?”
姬越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王首春跺脚,暗道此人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蹲守在房梁上的暗风悄然出府,找到了神瑶国安插在龙安的密探。
“将这封信,以最快速度送给主子。”
第二天,司马胜上朝,递交奏折,请求解甲归田。
满城文武,尽皆失色,每个人听到司马胜的话时,都是眼神震惊,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们听见了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马胜要辞官?要卸下大将军之位,做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
开玩笑吧!
她为了大将军之位,多年来拥兵自重,便连先皇都被她熬死了,现在新皇登基,她和新皇又有婚约在身,正是权柄滔天的时候,她怎么舍得放弃这份泼天富贵?
可是等她的奏折递上去,新皇御览后,御笔亲批“准奏”后,大臣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失去了言语能力。
接着,新皇赐下大批的金银珠宝和良田、商铺,并让御林军和大太监亲自护送司马胜衣锦还乡。
众人目瞪口呆。
紧接着,新皇又顺理成章地和司马胜解除了婚约,并表示要为她赐下一门亲事,不过司马胜拒绝了。
众人呆若木鸡,心道,必定是大皇子那个杀神的功劳,不然司马胜怎么舍得放弃此等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