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疼。”
有琴明月默默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扶到床边上去,等她坐稳,便要走。
孰料刚转过身,便被抱住了。
林燕然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身,声音虚弱又可怜。
“娘子,别走好不好,我想你,我不想和你分开睡。”
有琴明月背对着她,看不见她模样,但是听见她的声音可怜兮兮,语气充满了央求。
她的心莫名一软。
可是想到被她骗,还被北蛮公主闹上门来,人家点名道姓地要挑她做妻婿,更可气的是还闹到了有琴曜那里,有琴曜巴之不得将她送去和亲,得知此事还不得高兴地立刻同意?
如此一来,她们一个嫁给北蛮的太子,一个娶了北蛮的公主,岂不是恰好如了有琴曜的愿,甚至他还会恬不知耻地给自己洗白,朕为她们都寻得良配,何曾有拆散一说?
一念及此,心口顿时气闷异常,又憋又塞,坠坠地堵在那里,越来越不舒服。
这个贱民若是不给点教训,以后真是要反了天了!
她便一言不发继续朝外走去。
林燕然扑来将她紧紧搂住,整个身体都挂在她后背上,差点将她压倒。
她恼怒道:“你放肆,快松手!”
林燕然将脸埋在她后背上,低低声道:“娘子,我知错了。”
有琴明月冷声道:“你错在何处?”
林燕然依旧是低低声,道:“我不该招惹蛮族公主,惹她闹上门来,损失了公主府的颜面,还连累你操心,娘子是我错了,我认罚,你别生气好不好?”
有琴明月听她还是不肯承认行刺之事,心头更气。
声音越发冷了:“松开。”
她久居高位,不怒自威,这句话又带着气恼,非同寻常,林燕然只得松开。
有琴明月便往外走,林燕然默默看着,忍不住又喊道:“娘子……”
有琴明月已走到屏风边上,被这句可怜又央求的娘子喊得停下来,跟着想到她被她骗去了吻,她在那个吻下,九曲回肠,挣扎不已,为此一颗心受尽了煎熬,可她却仍是不肯对自己说实话……
心头难受极了,竟有些受不住地扶住了屏风。
纤纤素手,抓着屏风的边缘,苍白纤细的手指,被灯光投下一抹橘色的光,越发显出脆弱来。
“你没有话……再对我说了吗?”须臾,她语气沉沉地问道。
林燕然立刻知道,她是猜中了,她知道了行刺的事。
两人都是一样聪明,一点点端倪,便可联系到所有。
她忙捂着胸口,追到她身边:“娘子,我错了。”
她将脑袋抵在她肩头上,姿态可怜,带着求饶之意。
有琴明月顿时知道她这是在为隐瞒自己行刺的事道歉,她顿了顿,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将脸上的难受和气恼都敛尽,平静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林燕然将脑袋慢慢抬起来,把一双眼睛迎着她,她的眼神同样难过。
低而慢地道:“我记恨影卫偷窥我们,那日起,我便想杀了他。”
有琴明月心头略颤,她想到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影卫的窥探固然叫人难受,那晚的暧昧也同样叫人难受。
身为皇家儿女,她比林燕然多了更多的无奈,忍受了常人不能忍的委屈,被亲生父亲派人听床角,只为确认她是真的和一个乡民有了肌肤之亲,此事若是传出去,天下间该有多少人嘲笑她的可怜呢?
林燕然想杀影卫,她何尝不想?
可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她的眸色再次冷了下来。
“到了此时此刻,你还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