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笑道:“懂。”便跳下马车走了。
她一走,有琴明月立刻感觉马车突然变得空了,这时已行到人群熙熙攘攘的主街上,各种喧哗声全都涌入了进来。
什么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掌柜跑堂的唱喏声,各种行人商旅的交谈声、争执声,还有骡马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偶尔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尖叫和啼哭。
人间烟火气,莫过于此情此景。
她脑海翻来覆去想着的,却是林燕然那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忽然,马车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秦稳纵马疾驰到窗帘外道:“殿下,二公主拦住了车驾。”
沈琴心也匆匆赶来:“殿下,微臣去劝退她。”
有琴明月眸底的温情刹那间退散,化作了一派冰寒。
“不必,孤要当众三问,让湘雨去代孤执刑。”
马车倏地停稳,所有人马都当街而立,肃然不动,周围百姓立刻觉察出不同,纷纷停下围观。
只见贵人车驾前,站着一个满脸凶狠的年轻女子,咬牙切齿地喊道:“有琴明月,是不是你害死了我母妃,我找遍了神京城,连母妃的尸骨都未找到,你给我出来!”
这时,肃穆的车队间,走出两名戎装士兵和一个美貌婢女。
三人来到她面前,她怒目以对,嘶吼道:“有琴明月呢,让她出来?!”
美貌婢女神情不变,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肃声道:“二公主有琴玉当街阻拦嫡姐车驾,大呼小叫,有失皇室教养,有损皇室颜面,孤身为其嫡姐,当代长辈执行家法。”
言毕,啪啪两耳巴子快若雷霆般甩去,立刻将有琴玉打的眼冒金星。
“你们还不上去搀扶着二公主,让她聆听嫡姐的教诲?”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有琴玉架住了,有琴玉还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眼睛对上湘雨气势凌厉的双眸,立刻吼道:“你个该死的奴才,竟敢对我逞凶?来人,快来人!”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她的人都跟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
她的嬷嬷和随从都被秦稳的人拦在胡同里,刀斧架在脖子上,连动都不敢动。
嬷嬷不住求饶:“诸位将军,老奴绝对不会走露半个字,还请手下留情。”
架刀的士兵沉默以对,嬷嬷心中又是暗恨,都怪这个无法无天的主子,自己母妃都死了,地位一落千丈,还不思悔过,现在竟敢还来招惹嫡长公主,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她眼神里涌出怨毒,嘴角竟然露出笑来,这些天她伴在有琴玉身边,又没少挨打,心里已经恨到扭曲,所以宫里的消息她一个字也没向她透露,有琴玉还不知道自己下毒暗害皇后的事已经被陈公公供了出来,现在宗人府正要缉拿她呢!
有琴玉大呼小叫发现无人响应,心中一凉。
湘雨猛地提高声音,怒喝道:“有琴玉,你擅闯嫡姐车驾还不虚心接受教诲,简直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孤今儿若是不严惩你,日后你定要累及我神瑶国皇室颜面!”
湘雨话完,又是两耳巴子甩去。
有琴玉被打的晕头转向,嘴巴终于老实了。
这时,围观百姓看见站立在车驾前的士兵、随从和婢女俱都退在两侧,将中间留出来了一条通道。
那辆最气派端庄的马车里传出一道清冷沉静的声音。
“今儿当着神京城百姓的面,孤有三问于你。”
有琴玉立刻怒道:“有琴明月,你凭什么问我?”
湘雨马上又给了她两耳巴子:“直呼嫡姐姓名,是为不敬,嫡姐有话教诲,当需禁声聆听,若是再敢大呼小叫当庭顶撞,休怪家法无情!”
有琴玉满脸恨意,咬牙切齿地盯着马车的门帘,却没敢再吱声了。
围观百姓也都被这一幕惊的不敢吱声,全都凝神屏息,竖着耳朵听,后面的百姓见有热闹看,也都围了上来,围观的百姓左三层右三层,长街立刻被堵住。
只听马车内继续传出那道清冷沉静的声音。
“其一问,尓为庶女,父皇可有待你不公?”
湘雨喝道:“嫡姐有问,速速回答!”
有琴玉被迫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