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人不明身陷囹圄,唯一庆幸之事便是遵从了母亲教诲,迟迟没让有琴曜那个败类永久标记。
她仍是担心问道:“极品坤泽世所罕见,信息素爆发也必定异于常人,若是你再爆发信息素可如何是好?”
有琴明月轻声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已同她达成交易,她愿意助儿臣。”
慕容清马上问道:“那她所图什么?”
有琴明月立时怔住,她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却不及细思,随口寻了个理由:“她爱财吧。”
慕容清意味深长地道:“我儿,母后赠她发簪时,你可是亲口说过她不图利。”
有琴明月的脸色倏地红了,有些不自在地偏开脸去:“母后……儿臣那是托词。”
慕容清对她疼惜之至,便也不再逼她,站起身来为她盘发。
一时之间,母女俱都无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少倾,发髻盘好,慕容清拉着她坐下,痴痴看了她许久,看的有琴明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里甚至害怕这样温柔慈爱的凝视是个梦,便笑道:“母后,儿臣会想办法时常来看望你,你不必一次看个够。”
慕容清却仍是痴痴看着她,又握着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开始摩挲着她的脸庞,她的眉眼,她的秀发,而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问道:“明月,你这次归来,可去拜见你外祖了?”
有琴明月感受着母亲温柔的抚摸,心头一派柔软,答道:“昨日归来便被父皇召见,出来时已是天黑,今日又赶上宫宴,尚未来得及。”
慕容清连声道:“好好好。”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有琴明月的头发上,有琴明月立时感觉到,惊慌失色:“母后?”
慕容清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不容她动弹,仍是柔声道:“傻孩子,母后不是难过,是见到你太开心而落泪,你让母后多抱一会儿好不好?”
有琴明月如何不愿意?她做梦都盼着和母亲重逢,如今还能被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摩挲,软语呵护,她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
慕容清一边摩挲着她的秀发,一边掉泪,而后将她的脸庞按入自己颈窝里,同她贴面依偎着。
这时,有琴明月忽然听见自己母后对着自己的耳朵,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低到仅能贴耳听见的话。
她身体颤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震惊,而后很快恢复平静。
这是母后上辈子没对她说过的事。
她心中起了重重疑虑,却又隐约间明白了许多此前想不明白的事。
莫非是林燕然的变化,改变了自己这一世的经历?
这个猜测,让她的心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因为经历一旦改变,就意味着她将会失去很多先机。
林燕然一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等到有琴明月出来,她看见她红着的眼圈,还有泪痕未干的睫毛,心顿时疼了起来,连忙迎上去道:“娘子,你平安归来,又能和母后相见,别伤心了好不好,母后受到苛待,身体急需寻医问诊,我明日起每天来为母后把脉,你看如何?”
有琴明月立时听明白她的意思。
有琴曜绝不会准许自己天天来看望母后,但是林燕然打着封谷弟子的名义来为母后看诊,却是有可能的。
她心头正在为和母后即将分别而难过,乍闻此话,真个如雪中送炭般熨帖,心里那份悲戚立刻被暖的冰消溶解,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暗暗感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轻轻点了点头。
林燕然立刻拉着她走到慕容清面前,拜别道:“母后,你如今受了这番苛待,此事定然不能善罢甘休,明日起儿臣会亲自来为母后看诊,还请母后恩准。”
慕容清也是七窍玲珑心,立刻听懂她意思,闻言颔首:“你一片孝心,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如何忍心拒绝?”
“多谢母后给儿臣尽孝的机会,儿臣今儿先和明月家去,明儿再来看望母后。”
慕容清送她们一直到二门外,她不住催促她们走,自己却痴痴站在门口舍不得离去,有琴明月被林燕然牵着,一次又一次地驻足回首,林燕然也随着她停下来,陪着她回头望去。
直到二人走的不见影了,慕容清仍是痴痴望着那条偏僻幽深的宫道。
嬷嬷上前来劝慰道:“娘娘,回屋吧。”
慕容清恍若未闻,好一会儿,单薄的身躯才动弹了一下,回神道:“我的明月长大了……”
嬷嬷和青鸾闻言,俱都潸然泪下,琉璃从外笑着归来:“娘娘,林郎君今儿那番闹腾可真管用,咱们的饭菜全都换成好吃的啦,之前被克扣的那些例份也都补了回来……你们,怎么哭了?”
林燕然和有琴明月走到宫门口,忽然道:“娘子,我还有件事,得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