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这脸色都黑成锅底了,哪来的感激?
王首春眨了眨眼,忽然朝她伸出手掌:“感激人可不是嘴上说说,沈管家要如何感激我,拿来瞧瞧罢。”
她看着她,明眸里蕴满笑,真当得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惜,她才不会被这张狐狸脸迷惑!
她盯她片刻,徐徐吐字:“王管家夸赞沈某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沈某如何敢越过去王管家的赠语呢,还是礼尚往来的好。”
言罢,双眸一凛,扫视着精兵副统领,冷声吩咐:“十车粮食,都搬到你们住的地方。”
精兵副统领看看她,看看王首春,懵逼了一下,然后垂首:“是。”
沈琴心那双冷眸,慢慢地转到她脸上,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接着袖子一拂,走了。
王首春瞧着她那挺直挺直的背影,忽然好想去戳戳她脊梁骨,看看那里面是不是石头做的?
不然这人,怎么这么个硬邦邦的样子?
叠翠和湘雨将床上被褥和床单全都换新后,开始清扫房间,她们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便连桌椅板凳和书架都擦拭到摸不到丝毫灰尘。
又为房间点了熏香散味。
整整一夜过去,房间里还弥漫着浓郁的乾元信息素。
她们是中庸,不会受到影响,但却能闻到。
叠翠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为了清扫房间,她将门帘挂了起来。
主子已经从沈少傅房间出来了,此时就静静站在堂屋门口。
主子今早天没亮便起来了,喊自己和湘雨打水沐浴,沐浴后她却没回房间,而是站在院中看天,后来天亮了,她走去门口站在槐树下,盯着被风吹拂的槐花很是看了一会儿。
自己去喊她吃早膳时,喊了好几声,她才回神。
回神后第一句话,便是交代自己:“窗棂上有块布条,你去解掉。”
林郎君没起来吃早膳,她问了一声,要不要去喊人起床,主子听罢呆了一会儿,才道不用。
早膳主子吃的很少,更比平日慢许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大门外传来马蹄声,沈少傅带着人回来了,她才算是有了些精神,恢复了平日的肃然模样。
叠翠正在偷看,忽见自己主子走进房间,在椅子上默默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看。
她和湘雨也不敢说话,拿着熏香到处熏染。
主人忽然放下手中书,问道:“叠翠,窗棂上的布条,可解下了?”
叠翠忙恭声道:“主子,奴婢已经解下了,窗棂也擦拭过了,以后奴婢日日记得擦拭打扫,定不会扰了主子视线。”
有琴明月又重新拿起书。
这时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叠翠和湘雨恰好收拾完,连忙低着头出去。
她们嗅闻到一股清新的皂角香,还夹杂着湿潮的气息,抬头便见沐浴后的林燕然走进来了。
她头发用一根发带随意扎着,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身上衣袍也散发着沐浴后的湿热气息,走进来时,立刻带进来一股清新好闻的水汽味。
“林郎君。”叠翠和湘雨忙行了礼,出去了。
林燕然甚至没有留意到她们,只下意识地嗯了一下,脚步还在房门口,眼睛已往有琴明月身上瞧去。
心里热热的,像是还泡在热水里。
“明月……”
她唤了一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站在有琴明月面前,又看了一眼,这才在她身边坐下。
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