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吃完早膳看见陈小花正要去给姬越送饭,她喊住她,命她多打一份饭菜带着。
陈小花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立刻又准备了一份。
两人来到林江河家里。
林江河已经出门去上工了,这几天他和赤豹等人忙着给林燕然建新宅子,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他甚至没发现自己院子里多了个坤泽。
只剩下林江河的奶奶在家里,看见林燕然来了,老人高兴地合不拢嘴,颤巍巍起身将椅子让给她坐,林燕然摆摆手,示意老人家继续坐。
她先去柴房看了眼姬越。
姬越仍旧昏迷着,但是呼吸和脉搏都平稳了下来。
林燕然发现他身上的衣衫全都被无名力量给绞碎了,而且衣裳全都是湿淋淋的,像是破布条一样沾在身上。
可以想象,他昨晚必定是吃了一番苦头。
她出来柴房,从堆在院子角落的玉米秸秆中找到了躲着的陈雪。
她看见她的时候仍是满脸怯怕,蜷缩在秸秆中不愿意出来,但是那种死灰般的麻木神情总算是没了。
林燕然招来陈小花,让陈小花和她交流,陈小花小嘴叭叭叭,东拉西扯,毫无章法,将自己每天做的大大小小的事一股脑说出来,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不多会儿,陈雪便愿意出来了。
陈小花还扯着她的袖子,有点意犹未尽。
林燕然暗赞一句,没想到陈小花不止做菜有天赋,在安慰人方面也有天赋,这不就是妥妥的政委?
陈雪小心翼翼蹲在秸秆旁,端着陈小花递给她的饭碗吃了起来。
林燕然发现,她虽然饿到了极点,但是吃饭的样子并不狼吞虎咽,她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穿了好久的旧衣裳,身边塞着个破旧的包袱,里面也露出来几件旧衣裳。
裤腿沾满了灰尘,露出了一双白嫩的脚。
看的出来,她应该是找水洗了自己的脚,但是因为没有鞋子,所以脚底板又沾上了灰尘,细嫩的脚指头上满是划破的伤痕。
她吃饭时低着头,像是生怕人看她,可林燕然还是看见了她脖子上露出来的伤疤。
有的是烫伤,有的是藤条抽打的鞭痕,都结疤了。
而且那截脖子,纤细的吓人,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她的头发也散乱着,吃饭时总是滑落到嘴边,陈小花怜惜地伸手去帮她拂起头发,结果看见她布满伤痕的左脸。
她吓了一跳,陈雪也吓了一跳,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往后躲去,还飞快扯了扯头发,将脸重新遮住了。
林燕然叹了一口气,她记得那次去朱时雨家里要欠银,陈雪虽然神情麻木,但是脸上干干净净,并无伤疤,也不像现在这般瘦弱,仿佛风吹一吹就会倒。
必然是朱时雨的爹娘虐待了她。
她心里有些难受,指着陈小花道:“这是我妹妹,和她娘住在一起,你要是愿意,先去她家住,等你养好了身体,可以和陈小花一起去厨房做工,也可以去工地上做工,都有工钱。”
陈雪呆呆地抬头望着她,望了一眼,目光忽然移到了她身后,林燕然回过头去,便看见姬越打开了柴房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站起来。
他身形高大魁梧,起码有一米八高,此时低着头,盯着自己的两只手,神色十分复杂,唏嘘,激动,还充满了不敢置信。
然后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了林燕然,嘴唇哆嗦着,却没能说出话来,林燕然轻声道:“试试。”
姬越点头,走到了院子外面,院外是一块空地,空地后是一片长满树的陡坡,边上放了两块磨盘大的石头,石头表面被磨的十分光滑,一看就是乡民们平日没事时乘凉用的。
姬越大步走到石头旁,提气,一拳头砸上去。
"咔嚓"一声,石头裂开了,裂痕越来越大,最后“轰”一声,碎成了几半。
林燕然:“!”
姬越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只拳头,除了指关节隐隐作痛,手指破了皮外,其余毫发无损,他不敢置信地举起另一只拳头。
这次使尽全身力气砸了上去。
“刺啦——”
石头瞬间碎成了若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