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很久过去,研究毫无进展,柳蓁蓁看的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林燕然仍在专注地盯着那坨被碾碎的药末,甚至都没动弹过,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似的。
柳蓁蓁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忍不住找话。
“喂,林燕然,我听船上人说明月的庶妹来了?而且这个庶妹态度还很嚣张,我这两天一直忙着研究蕊珠丸的配方呢,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明月,她是嫡长女,却不幸落难到了凤凰镇,都过去三四个月了,家里人才找来,长辈是一个没见到,反倒是来了个庶妹,怎么看这个庶妹都不安好心,估计就是来看她多么落魄的,顺便落井下石。”
“如此看来,她在家里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要么是父亲太宠幸妾室,要么就是她亲生母亲比较弱势。”
林燕然心道,你倒是一猜一个准。
柳蓁蓁又道:“这作为嫡女,却被庶女欺压,最是憋屈不过,不止是面子上被踩踏,还有心理上的难受,你是她妻郎,你得多帮帮她才好。”
林燕然叹了一口气。
柳蓁蓁:“你叹什么气呀?”
林燕然的药丸也钻研不下去了,她走去水盆边洗了手,用布巾细细擦拭干净,也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柳蓁蓁转头盯她:“说呀,叹什么气?”
林燕然随口道:“涅槃丸的研究没有进展,有点不爽。”
柳蓁蓁瞪了她一眼:“我给你说明月的事呢。”
林燕然压根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只能捡了个无关轻重的角度道:“你说的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柳蓁蓁噗嗤笑出声来,冲她挑了挑眉稍:“哎呀呀,林郎君是什么人呀,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
林燕然心情郁郁的,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好了点,她也笑了笑,很是随意地道:“本郎君是玉树临风俊美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年少多金的凤凰山人是也!”
柳蓁蓁先是捧腹大笑,接着“呸”了一口。
“不害臊,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林燕然挑眉:“难道我在柳大夫心目中不是这样的?”
柳蓁蓁:“哼哼,你在我心中是诡计多端油嘴滑舌惯会骗人钻进钱眼的坏坯子一枚!”
林燕然悲痛状:“柳大夫,我拿你当知己,你居然视我为坏坯,你真是叫本郎君心痛!”
柳蓁蓁啐了她一口,“少来。”
林燕然不再理她了,起身又去研究那坨药末。
柳蓁蓁只好也跟了去,又是过去好久,依旧毫无进展,柳大小姐的脾气顿时来了:“不研究了,这破药丸谁爱研究谁研究去。”
林燕然:“好好好,我爱研究,都交给我来,回头我出本《凤凰山人药道钻研纪要》,署名:清怡山人著。”
柳蓁蓁顿时臊红了脸。
“呸呸呸。本小姐不稀罕这什么破署名。”
恰好顾玉婉来喊二人去饮茶吃点心,她趁机跑路了。
*
有琴玉回到临时住处后,立刻被嬷嬷和婢女围了上来。
他们选了朱时雨家的宅子,宽敞,明亮,房间多,而且是砖瓦房。
嬷嬷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后,朱时雨的爹和娘立刻将自己儿媳妇撵了出去,自己则背着大包小包去亲戚家住,将宅子腾出来给有琴玉等人。
自从朱时雨死后,朱时雨的坤泽陈雪就变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日都饱受着磋磨,现在他们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撵出家门,只从门缝丢给了她一个小包袱,那里面只有几件旧衣裳。
嬷嬷看见自己主子脸色不大好,立刻拼命给婢女们打手势,一个婢女上前奉茶,一个婢女上前摇扇子。
有琴玉接下茶杯便狠狠丢在地上,吓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嬷嬷赶紧亲自奉上一杯茶,再次被有琴玉摔在地上。
她从林燕然家里离开时,气得几乎要爆炸,恨不能立刻召集所有侍卫将那些人都杀光,此刻却只是摔几个杯子。
她不止继承了皇甫娇的美貌,也继承了她的心机,很有几分伪装的天分,出来时的怒火是真的,但是此刻都化作了她眼底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