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作镇定,直起身体,一步一步朝房门走去,掀开帘子的瞬间,她立刻加快了步伐。
有琴明月眼神里掠过一抹疑惑。
怎么觉得这个贱民像是落荒而逃?
哼,一定是心虚!
至于是什么心虚,不用想,定是昨夜偷偷咬那一口被自己发现,生怕自己找她算账。
她拿起林燕然准备好的竹筒和“牙刷”,开始清洁口腔。
不得不说,这个贱民很会享受,做的竹筒还有把手,端起来很是方便,而这种“牙刷”,和自己公主府的刷牙子十分类似,而且所植入的细毛更加稠密柔软,洁齿时颇为舒适。
有琴明月默默刷着牙,忽然意识到,自己好似有些享受林燕然的伺候。
为什么呢?
长久以来生活在高压和仇恨中,她不允许自己拥有任何不可控的情绪。
她立刻细思了起来。
是了,因为她对自己做了那些亲密行为,每每想来都令自己觉到羞耻和悲愤,所以她尽心尽意的伺候,多多少少能弥补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吧。
这样想着,她便不再因这种受用而感到不安,反而心安理得了起来。
这个贱民,欠自己的。
林燕然站在廊下刷牙,她懊恼不已,在心里狠狠警告自己。
林燕然啊林燕然,你是不是昏了头?你竟然想吻杀人如麻的反派?
你是不是前世母单太久所以现在色令智昏了?
须知美色不止诱人,还要命!
一定要给我警惕!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
她洗漱完,走进来收拾了水盆和湿巾,又找来药膏,打算帮有琴明月涂抹手指上的伤口,顺便刷一波好感。
“明月,我给你看看手上的伤吧?”
有琴明月看了她一眼,将那只受伤的手伸过去。
林燕然托在掌心,仔细地观察着指头上的伤口,她看的很认真,有琴明月发现她眉毛轻轻皱了起来。
“以后别这么对自己。”她轻声道。
有琴明月淡淡道:“若不是你弄坏我的药丸,我何至于此?若不是你制药缓慢,我何至于此?”
林燕然顿时面色讪讪,她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地往她受伤的指头上涂抹药膏,动作细致入微,力道更是轻之又轻。
有琴明月盯着她。
林燕然左脸上还有些红,是她刚才毫不犹豫给她的那记耳光。
乾元都是自大蛮横的,最是好面子,可是林燕然没有任何挨打后的暴怒,她甚至还温柔地对她说话,亲手给她穿鞋。
她能看得出林燕然在讨好自己,但却又不是那种死亡威胁下的委曲求全,她为她做这些事时,很认真,还带有一份真心实意的关心。
有琴明月越想越受用,昨夜被迫让她标记的仇恨也淡了些许。
她忽然问道:“家里来了个生人,是怎么回事?”
林燕然愣了一下,旋即意识过来她问的是王首春,她便道:“是我没来得及说,王首春是王惊鸿的姐姐,两人投奔我,我想着咱们的制药作坊开起来后,肯定会很忙,到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有人来打理,恰好他姐姐能写会算,可以帮上忙,不如让他姐姐做个管事,明月你看呢?”
原来是为了制药作坊考虑。
有琴明月不置可否,眸光觑在她脸上,淡声道:“怎么我听陈小花说的是你要让她做管家?”
林燕然十分诧异,管家和管事不是差不多吗?
她只好道:“都是一个意思,我现在小门小户的,说管家,总有点不好意思,哪有什么家财让人家管?”
有琴明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