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姐姐。”沈清辞看着沈念。
“敢做又不敢承认呢?”沈念继续说道,她看着披在张寰身上的衣服,更加笃定二人的不一般,“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清辞哦。”
沈清辞差点就扶上了额头,但因为手上沾满了泥巴而作罢。
“沈念姐姐,在说什么?”但张寰似乎没有听懂,毕竟都是女子,在她看来,她的这些行为都是合理的。
“没什么。”沈念笑眯眯道,“就是想问问张小姐,觉得我家清辞怎么样。”
沈念的话,忽然让张寰羞涩了起来,“沈姑娘…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也很热心。”
“小辞,听见没有,夸你呢。”沈念看着沈清辞说道。
“哪有这样问话的。”被夸后,沈清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对了,”张寰看着沈清辞,“第一次看到沈姑娘时,很惊艳。”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干净,清爽的女子。”张寰又道,“仅是一眼,身上的气质,就让我想到了京师的教书先生,沈姑娘一定是一个学识渊博,博观古今之人。”
“小的时候,她就一向话少,总爱拿着各种书本跟在我的身后,还掉进过江里呢。”沈念笑说道。
“好了,不要闲聊了嘛。”沈清辞走到江边将手洗干净,“来帮我推一下车,一会儿天要亮了。”
“好。”张寰与沈念走到车后。
沈清辞回到车内重新启动了车子,“来,推。”她踩下油门。
陷入泥坑中的汽车缓缓攀升,为了防止后轮也陷下去,沈清辞拐了一下方向,将车开出了泥地。
“好了。”她走下车,轻吐了一口气,并说道:“我们到广州地界了。”
她又看了一眼怀表,“着急回去吗?”问道。
“都这个时辰了,还着急什么呀。”沈念伸了伸懒腰。
“我都可以的。”张寰道。
沈清辞便又从怀中拿出了香烟,坐在车头上抽起了烟。
这是来自海外的香烟,张寰看着她,犹豫了半天开口道:“沈姑娘喜欢抽烟?”
“不,”沈清辞摇头,“只是偶尔在压力大的时候,会静坐下来想一些事。”
沈念却不管沈清辞的压力,直接走上前将她口中的香烟拿走,“我可不管你有什么压力,虎门销烟都多少年了,这东西对你没好处,想要宣泄与释放,你可以找别的。”
除了她刚刚点燃的,沈念还从她的口袋里将一整盒烟都拿了出来,“没收了哦。”
“小孩子,不许抽烟,怎么出国读书还学坏了呢。”她又像小时候那样,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训斥着沈清辞。
沈清辞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从了姐姐,“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家。”
回到车中,“张小姐,对清辞不用那么客气的。”沈念提醒道,“她呀,就需要有一个人管着,太温柔了,她不长记性的,你对她凶一点,反而能见效。”
“啊?”张寰回头看着沈念,“今日的事,沈姑娘是我的恩公,这…不太好吧。”
“也许你只是现在不习惯呢。”沈念没有明确回答张寰的疑惑,只是笑道。
“念姐姐说话一向都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沈清辞道,“张小姐不必在意。”
张寰靠在车上,看着正在开车的沈清辞,“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们在一块,能够感觉到很轻松,是因为你们都是从海外回来的吗,西方的思想和大清很不一样呢。”
“父亲也一直在处理两广与洋人的事务。”张寰又道,“以前只是在报刊上了解,直到我来到广州,才发现东西方之间的差距。”
“什么样的差距呢。”沈清辞说道,“东西方之间,各有各的长短吧。”
“但国内似乎很崇尚洋人,又或者是说,惧怕。”沈清辞说道。
“是朝廷惧怕。”张寰回道,作为高官之女,虽然一直在内宅,但也自幼耳濡目染。
“一开始是自信吧,但随着战争的节节失利,这种自信便被逐渐击垮,朝廷的无能导致了民心的动摇。”沈清辞道。
“但我不认为朝廷的失败,会让一个民族与国家彻底沦丧。”沈清辞又道。
“什么意思?”张寰听着沈清辞不一样的看法,好奇的追问道。
“东方虽然故步自封,但其传承与精神力量,那种文化上的自信,民族的自信,远非西方可比,忍让是为了和平,但不意味着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