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刚刚喝的一杯酒,那酒里一定是被下东西了,否则他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啊,好可怜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傲慢而又戏谑的男声。阮羡神经突突的跳,不安的情绪充斥整个大脑,可他却连抬手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上次让你跑掉了,实在可惜。”男人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他耳垂上,“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的。”“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打我打的可疼了。”男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脸上倏然露出一丝留恋的微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滋味,想必你也没忘记吧?”阮羡大脑昏昏沉沉,他拍开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厌恶道:“滚!别碰我!”男人眉头紧皱,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咬牙道:“你不就是喜欢被别人碰吗?嗯?在我这里装什么清高?”“苏伦旭!你他妈有病是不是!”阮羡愤力挣扎着。可他浑身都没力气,软绵绵的,这点挣脱对于苏伦旭来说,就好像被小蚂蚁挠了一下。苏伦旭冷哼一声,指腹用力。很快,阮羡白皙的手腕上很快覆上了一层红痕。他眼神猛地沉了下去,揽住阮羡的腰,将人的胳膊搭在肩上,扶着人往酒吧后台看不见的阴影处走去。阮羡喘着粗气道:“苏伦旭,你胆敢对我做些什么?就不怕阮老爷子杀了你吗?”苏伦旭不在意的哼笑一声,“阮羡,你是不是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这个人跟阮家的家业比起来,哪个更重要?”阮羡宝蓝色的瞳渐渐沉了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苏伦旭又笑道:“你到底有什么可失落的?你被阮家放弃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滚!”阮羡嘶吼出声,可他实在没力气,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小兽的哭鸣。两人跌跌撞撞,走进了酒吧后台的昏暗过道,苏伦旭掐住阮羡潮红的脸,嗤笑道:“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一个不是因为你有利可图才靠近你。”“阮羡,你活得真可悲,他们都知道你是个混蛋,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呢。”阮羡实在没力气推开苏伦旭的手,更没力气跟他口舌之争,体内的那股带着痒意的燥热爬满四肢百骸,让他有种想靠近某种热源的冲动。他闷哼一声,贴在苏伦旭肩上的头拼命移开,喘息着骂道:“苏伦旭,你真无耻。”苏伦旭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他一脚踹开后门的出口,那里本该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可此时,那里只靠墙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穿着黑西服外套,内搭一件中领黑色针织毛衣,双手插兜,修长的双腿交叠,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漆黑深邃的眉眼,浑身散发着不虞的气息。听见动静,他抬起眸来,双眸微眯,鼻梁高挺,薄唇轻轻闭合,显然很不满。苏伦旭满腔怒火,“妈的!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路是你修的吗?”季雨眠冷声回呛。苏伦旭恶狠狠骂道:“操!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想从我手里救走他?”“你想多了。”季雨眠无所谓地偏头,强迫自己不去看跟苏伦旭贴得极近的阮羡。可心里的暴戾却一圈一圈越扩越大。舌尖用力抵着上颌,他克制住想把他便宜哥哥剁成烂泥的冲动。“你把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在乎。”季雨眠道。苏伦旭咬紧牙关,面目狰狞。这小子最近找了他不少麻烦,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上次他派人去堵阮羡,本来就快得手了,结果也是被这小子搅黄了。不过他也听那天的人说了,这小子是痛骂了阮羡一顿后离开的。可他还是提高警惕道:“我派人停在这的车呢?”季雨眠垂下眸,摩挲着指腹上薄薄的一层灰,恹恹道:“他们挡着我透气了。”“你他妈个神经病!”苏伦旭破口大骂:“你跑到垃圾桶旁边透气,你脑子没毛病吧?”不过看季雨眠确实也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苏伦旭松了口气,他打电话再次叫了辆车。很快,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就开了过来。季雨眠仍是倚在墙上,没有任何动作。苏伦旭暗骂一声,“神经病。”随后,他搂着阮羡向保姆车走去,司机连忙下车为他拉开了车门。此时已是凌晨,酒吧后门的路口荒无人烟,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阮羡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药物给抽走了,白皙的额头上泛着薄薄的汗珠。他轻抬起湿润的眼尾,宝蓝色的瞳孔迷离而又缱绻,看向斜对面倚在墙上的年轻男人道——“小季,带我走。”……凌晨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私家车和一辆天蓝色出租车风驰电掣,毫不相让。司机大叔摸了摸光滑头顶,呵呵一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碰上这种港片电影里才有的追杀情节,真他妈刺激!”“少废话,开你的车。”坐在后座的年轻小帅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