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看过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屋子里到底在做什么产品不得而知,但看那些老人戒备心十足的眼神,肯定不是合法的东西。
几人在胡文丽带领下进入屋子,那令人难受的视线才总算消失。
施向明紧紧牵着王念的手走在最后,走着走着忽然附到她耳旁小声交代:“一会儿先别忙着拿钱,等孟成问问。”
王念立即会意,点头。
一座破败的四合院,东西厢房都有机器轰鸣声传来,屋里人干得热火朝天,看工人还不少。
正房屋门敞开着,正对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个中年男人。
“别东张西望,直接进屋来说。”
男人发话,一口蹩脚的安怀话,王念只从其中几个音节就判断出,这人是广省那边的人。
“你们来啦!”老肖走到门口来迎接几人,看到王念他们一点都不意外,看向孟成时忽然使劲眨了眨眼。
堂屋两边都堆满货物,只有中间摆了几张凳子。
说话的男人坐在正中,右边椅子上坐着个脑袋低垂得差点埋到胸口的大男孩,就算屋里来了人也没抬头看一眼。
“坐吧。”中年男人招手,接着开始介绍起自己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人随便找椅子坐下。
男人姓赵,果真是广省人,来安怀做制衣生意才两年。
别看院子不大,但屋里的机器全都是从国外买的二手机,光是运回来就花了不少钱。
“当初我也是看着可怜才让她我这来上班,哪知道这人太不像话……一生气就砸坏我两台电缝纫机,你们说应不应该赔。”
赵老板看肖康平在镇子上流浪,原本好心收留,让他在自己厂子里帮老师傅打打下手,帮忙烫衣服整理布料干些杂活儿。
结果这孩子倒好,因为偷喝酒跟老师傅吵了几句嘴,一起之下把机器的电线和转轴都砸坏了。
“你看他这个样,现在还醉着呢。”赵老板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进口的洋机器就是想修都找不到师傅修,你说我能不气吗!”
情况要真是按照赵老板说的这样,那还真怪不到别人身上。
“他说他有父母能赔钱,还说地址让我去找人。”赵老板摊手,表情也有些无奈:“只要机器能修好,这件事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们上哪找人修啊。”胡文丽叹气:“要真是康平弄坏的,我们夫妻愿意赔。”
“等等……”施向明忽然抬手:“要不让我看看吧。”
“你会修?”赵老板怀疑。
施向明笑:“修不修得好反正都坏了,让我看看情况不是更好。”
“你说得有道理。”
赵老板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就算肖康平父母肯赔钱,新机器没有半年也到不了安怀,还不如让这个男人试试。
施向明示意,赵老板也顾不上屋里的其他人,赶忙起身带路。
“……”
忽然,余光中肖康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抽动了下,指头在衣服上摩挲了又摩挲。
装睡?
王念嘴角不经意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在胡文丽着担心要赔多少钱时,王念轻轻拍了下孟成胳膊,朝椅子指指。
孟成转头看去,立即也发现肖康平装睡,然后他又拍了下老肖,朝门外摆摆手。
老肖点头,轻咳两声。
“你去看看施总工那边帮着递点工具什么的,尽早弄好尽早回去。”
“对对,我应该去看看。”胡文丽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慌乱地左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到王念身上:“你帮我照看下我家康平。”
“你去吧。”王念说。
胡文丽走得匆忙,连老肖没跟上去都不知道。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