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连连后退,遂也不解释,匆匆忙忙回到厢房。
是她大意,萧庭訚分明是早有准备,可今夜过后他究竟要干什么。
沈微渔不明白,不敢想他是不是又将自己关进皇宫。
青莲烛台的烛火摇曳,沈微渔屈膝坐在床榻,听着风声敲击窗棂的声音。
直到廊下有脚步声,沈微渔警惕地躺下,忧心忡忡听着脚步声走近。
倏然,龙涎香的气息席卷她的心神。
沈微渔睁开双眼,想要问清楚他要做什么,可一睁开眼,便是萧庭訚坐在床边,把玩一对乌黑镣铐。
“你!”过往不堪的记忆浮现眼前,沈微渔脸上的血色褪去,还以为他又要重蹈覆辙。
萧庭訚抬眸,在沈微渔不明所以中将镣铐的钥匙交给她。
他云淡风轻地道:“三年过后,你我之间,总要说清楚。”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们之间的间隙。可我不会放你走。”
萧庭訚的缁色衣袖被晚风扬起,明月恰巧落下一道,斜斜地洒在屋内。
沈微渔隐约能见到他的面容。
平静、却又危险。
“所以你深更半夜闯入我的厢房,仅仅是为了说这句话?”沈微渔蹙眉。
“我来见你,是为了你跟我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至于你不愿意进宫也没有关系,往后你可以一直住在宫外,皇后的宝印一直都是你的,不会有任何变化。”
萧庭訚娓娓道来,冷静自持。
沈微渔无动于衷,欲敷衍过去,却不承想萧庭訚扼住她的皓腕,低声地道:“朕也是你的。”
温热的触碰,令沈微渔眼眸一怔。
萧庭訚慢慢俯身,眉眼褪去冰冷,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晚风婆娑,庭院绿化红草摇曳,石阶的落花被风一吹,七零八落。
他主动将镣铐锁住自己的手腕。
从前锁住沈微渔
的人是萧庭訚。
如今锁住萧庭訚的人是沈微渔。
萧庭訚掀起眼皮子,“我锁住自己,你可以跑了。”
沈微渔心声“砰砰!”知道今夜是个好时机,而且萧庭訚主动道:“我的衣袖有瓶玉芙蓉的毒药,你可以喂我喝下,拿走解药。”
“你也不必担心,朕不会言而无信。”
沈微渔犹豫再三地凝视他,见萧庭訚不像是说谎,缄默不语。
少顷。
她露出笑容,“好。”
萧庭訚面无表情。
冷风在心底呼啸。
沈微渔拿走他的钥匙,没有喂他毒药,随后拎起包袱,在离开之际对他道:“我信你没有骗我,所以不会对你下毒。”
“经此一别,各自珍重。”
沈微渔毫不留恋地阖门,遮挡住庭院的风景,还有她离去的影子。
萧庭訚攥住双手,一动不动,静静坐在紫檀荷花纹床边,平静的面容覆上阴翳,手背青筋覆盖,风中隐约有镣铐被挣扎扭断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