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解开情蛊后,残留在你身上的蛊母也会一并消失不见。”
“那你呢?”沈微渔听他说解蛊的事情,却迟迟不说去苗疆的事情。
朝梣:“我这次逃出苗疆,已经是背叛族人。往后都不会回去。”
“不回去也好,以后你就跟我一并在安康城,你看院子里我种满花草,白日无事,你在院子养蛊,也可以去城西逛庙会,傍晚则陪我听蝉听雨。”
沈微渔与他回不去之前的恩爱。
但她还是想要留下朝梣。
他也回不去苗疆,不如与她一同待在此处。
沈微渔说这话时,眼眸濯清,灼灼其华,朝梣丝毫不怀疑沈微渔说的是不是真心。
可惜——
朝梣胸膛处传来钝刀磨肉的疼,一下又一下,为了避免被沈微渔看出端倪,强行挤出笑容。
沈微渔一直没等到他的回应,疑惑地仰起头,却被朝梣忽然抱进怀里。
“怎么了?”沈微渔听到他胸口的心跳声,不明所以。
朝梣闷闷的声音传来,透着脆弱,恍若即将四分五裂的白玉,颤颤抖抖。
“阿渔……我……”
“你说话怎么结结巴巴了?”沈微渔推他手臂,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朝梣却难得摁住她的肩膀,用颤音说完一直想说的话。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浓浓的情感夹杂颤音。
沈微渔浑身一僵,不安的情绪涌入心间,几乎要化为烈火涌入四肢百骸。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微渔声音拔高,眼里多了彷徨。
朝梣霍然笑了一下,用力抱住她道:“我不会有事,只是太想你了。”
太想阿渔了。
无时无刻不想她。
朝梣低声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我,我解开蛊后,会去跟娘亲认错,再来找你。”
沈微渔诧异地道:“你娘亲也离开苗疆了吗?”
“嗯。”朝梣不欲多说,问起她近日是否安康,萧庭訚是否又找到他。
沈微渔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说出近日发生的一切,在说到萧庭訚住在间壁,停顿几下,才旁若无其事地揭过去。
她并不知道,身中情蛊的人一旦变心会遭受心口疼痛的惩罚,可另一方也会感同身受。
朝梣没有告诉沈微渔,她每次变心,胸口疼痛,他也会遭遇,但这些远远不如心里的疼痛来得更深刻。
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知道爱人的变心。
朝梣有时在想,自己在自作自受。
可他真的很爱阿渔,一如中原人所说情不知所终一往情深,可无人告诉他,情爱亦能让人疯魔,亦能让人甘之如饴。
沈微渔被他怀抱时,感受到他周身流露的落寞,心口像是被无形的双手死死攥住。
“阿朝,雨下大了吗?”沈微渔唇角干涩,用力开口辩驳
她们站在屋檐下,朝梣的铜铃在簌簌作响,雨水飞溅在两人衣角。
沈微渔担心他淋雨,双手用力推开他。此时此刻,一道惊雷响彻天边,在分开的一霎。
她余光瞥了一眼朝梣,心神骤然紧绷,险些站不稳,随后抓住他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地问他。
“朝梣,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仿佛奄奄一息,令沈微渔极度不安,于是再也顾不上其他。
她攥住朝梣的手腕,
拿出油纸伞,深夜出行,丝毫不顾及大雨,一路擎着他来到阒街。
阒街铺子都早已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