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闻后如遭雷击,笑容变得僵硬,手心冰冰冷冷。
初雁见她心不在焉,又补了句,“你且尽管放心,他若真的知道你的行踪,早就将你抓回去。”
也是。沈微渔心想若是萧庭訚真知道自己的行踪,万万不可能不抓她回去。
沈微渔松口气,展颜一笑。
初雁:“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萧庭訚真的知道你的踪迹,要抓你回去。沈姑娘可以留下一封空白信塞在柜中,我闲暇有空会上门来见你,若知道你被抓,我会求英王派人救你。”
沈微渔听出她话里的真情实意,意外地瞥她一眼。
初雁叹气,低声道:“我一向不是滥好人,可乐儿的生母是我亲姐姐,当日英王中药,恰巧我姐姐路过,此事过后,姐姐怀有身孕,却在生产那日难产而亡。我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乐儿。”
她说到伤心处,眉眼浮现化不开的哀愁。
沈微渔却在这时将乐儿抱给她,轻声笑道:“乐儿的亲娘不在,可他有你这个小姨在,此生定当无病无灾,也无恙。”
初雁自知失态,霍然听她一说,不禁眉眼弯弯地望着一无所知,只会傻笑的乐儿。
“嗯。”
两人说完话后,沈微渔送她离去,杨柳依依,湖面一艘渔船,等候初雁多时。
之前在京城是初雁送她离去。
今日在安康小城,送人的换成沈微渔。
两人颔首道别,一直傻笑的乐儿终于意识到不对,放声大哭,可为时已晚。
渔船已经离开码头,春风拂起她系在腰间的丁香色丝绦。
沈微渔听着乐儿的号啕大哭,心中哀恸。但她也明白乐儿还小,等他稍稍再长几月,便会忘掉自己。
可每每一想到此事,沈微渔都会有心如刀割的感觉,脚步也变得沉重万分。
沈微渔僵硬地转身,不敢再想这件事,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也不知出现多久。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却听到眼前人嗓音低沉地道:“我看你很伤心,你吃曹记家的糕点吗?”
她诧异仰起头,却见眼前的男人面容粗犷,一袭粗布麻衣,手臂的衣袖微微扎起来,露出孔武有力的手臂,貌似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用。”沈微渔蹙眉,想也不得绕过他离开码头。
沈微渔走后,男人抓耳挠腮不知她为何会走,是不是他长得太吓人。
“大哥,我让你给我买的糕点可不是被你拿去勾结女子。”与男人有几分相似容貌的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客气旋即一拳头揍过去。
男人脑子一歪,气势汹汹道:“下次再给你买。”
“谁信你。”
兄妹二人在码头争执起来,杨柳飒飒,湖面泛起涟漪。
沈微渔回到家中后,盥洗一双手后,望着安静的屋内,顿感几分落寞。
春雨如珠玉滚落人间,连绵不绝,下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沈微渔一直绣荷包,闭门不见客。
却不承想第四日,有不速之客来敲门,沈微渔佯装不在,可叩门的动静越来越响,仿佛一根棒槌在心底不断敲击,听得心烦意乱。
沈微渔起身,拨开
门闩,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是故人。
“故人”狼狈地淋湿了一身,雪青罗裙湿漉漉贴在袅袅婷婷的身躯,娇憨的面容也被雨水涤荡,露出几分楚楚可怜。
沈芷君本以为敲门后会是一个妇道人家开门,却不承想在这偏僻小城,见到多日未见的沈微渔。
她还来不及问沈微渔怎么会在此地。
沈微渔却睥睨她一眼,又毫不留情地阖门。
沈芷君一见她要关门,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是大雨天,她孤身在外,又是女子,再不找地方栖息,怕是要出事,故而又再度敲门。
“沈姐姐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是不放我进去避雨,我会死,在外面。”
“我可是弱女子,你若是恨我,但也不能任由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