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等事情,为何也不早告诉我们啊?”越楼西问道,“早告诉我们,我们便也买这种了,还比什么赛啊!”
晏酬已道:“灯市人多,我也是逛到最后才发现有此物,一时找不到小裴大人同越将军,是我的错。”
“错什么错?”
晏酬已总是喜欢往自己的身上瞎懒罪过。
祁云渺最看不惯这一点:“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不知者不怪,下回你们再买就是了!”
越楼西听见祁云渺在维护晏酬已,明明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但却心底里微有不爽。
既然如此,那今晚比赛的赢家,已经没有什么悬殊了。
晏酬已发现了如此有意义的河灯,即便河灯的样式不够华丽,但点子实在是极好,是以,大家一致认同他为今日最会挑选河灯之人。
挑选好河灯,那么接下来,便是放河灯,写元宵心愿了。
祁云渺的河灯一共有三盏,意味着她今日便有三个心愿可以写。
蹲在河边后,祁云渺提笔,毫不犹豫写下自己的第一个心愿。
她许愿自己和阿娘还有如今许多的亲朋好友,皆可以平平安安,诸事顺遂。
第二个心愿,祁云渺也是没有犹豫。
她许愿自己可以早日为爹爹复仇,希望爹爹在九泉之下安息,祝他安好。
等到这最后一个心愿……祁云渺才终于有一些纠结。
她对着河灯,思来想去,提笔落下之后,便护好自己的河灯,不叫别人看到自己写了些什么。
终于等到放河灯的环节,越楼西便蹲在祁云渺的身侧,故意问她道:“祁云渺,你都许了些什么心愿?”
祁云渺答:“心愿自然是不能告诉人的!”
越楼西笑一声,当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心愿,而是喜欢逗逗祁云渺。
见到祁云渺宝贝地护住河灯的样子,他笑得比今日任何时候都要开怀,将自己的河灯扔入水中,逐渐将它拨远。
祁云渺看着越楼西的动作,不禁也跟着他去把河灯给拨远。
无法溶于水的河灯,会顺着护城河一直往下游去,等到所有的河灯都堆积在一处时,如晏酬已所说,京兆府便会派守卫赶紧去疏通河道,将那些河灯全部都捞起来,再进行统一的处理。
祁云渺将自己想要复仇的愿望写在了那盏可以溶于水的河灯上,至于别的两个愿望,则是被放置上无法溶于水的河灯上。
她眼睁睁地见着三个河灯一块被水拨远,顺着河流而下,其中两盏河灯都完好地继续向前,而那盏可以溶于水的河灯,顺着河道漂流,没过多久便被打湿了大半,逐渐淹没在了河水之中。
河灯远去,祁云渺对着空荡荡的河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们五个人如今蹲在一起,她的身边分别是越楼西和宋青语,越楼西的身边,则是裴则,至于晏酬已,他蹲在宋青语的一侧。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安静,祁云渺也许愿,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今夜这般安静。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她和越楼西来的时候是一道坐马车,如今走了,也是一道坐马车。
但是马车行到家里之后,祁云渺都眼睁睁地看着越楼
西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越楼西还是翻了墙,又重新骑马,朝着别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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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酬已正在欣赏面前的河灯。
适才卖与他河灯的摊主此时此刻正躬身在他的面前,道:“多谢少主,今夜河灯生意很好,比平日里多赚了不少钱。”
“本就是给你提供个机会罢了,你自己中用,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晏酬已手中提的河灯,若是祁云渺此时此刻能够来到晏家,便能见到,这河灯不是别的,恰正是夜里那号称是糯米浆糊制成的可溶于水的河灯。
晏酬已不断转着手中的河灯,神情闲适,脸颊半边隐在黑夜之中,半边暴露月色底下,呈现出半明半寐的一张脸。
摊贩躬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听见一阵风声扫过树叶,紧接着,有一个个子很高,身形强壮的少年跳下墙头,自阴暗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就知道你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果真商贾就是商贾,背地里全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