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有风,秾丽的光线中还裹着一瓣被吹落的秋海棠。
身穿朱红色织金袄裙的少女在夕照的映衬下、施施然行至花厅,裙摆间曳出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气。
戚闻渊捏着紫檀圈椅的扶手。
手心有些濡湿。
她今日用的口脂比平日里都更艳丽,像是含着一整片春天。
戚闻渊滚了滚喉咙,恍然间只觉珈宁手中握着一把细绢纨扇。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大婚那日,她握着纨扇的手也如如今的他这般吗?
他看向几日未见的妻子。
她也回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
花厅之中尚还坐着两位长辈以及珈宁的兄长,珈宁身侧还站着珈宜。
若是往常,戚闻渊定会当即看向别处,待珈宁行至花厅正中之后再沉声唤一句夫人。
但他今日只想好好看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他用目光与她接吻。
从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吻向她绣着芍药的鞋面。
她先见过了双亲与兄长,这才往他这一侧行来。
咚!咚!咚!
他的心跳得很快。
她的脚步却很慢。
她几乎是随着庭院中绵软无力的秋风,慢悠悠地荡到了他的身前。
珈宁唤道:“世子。”
戚闻渊终于回过神来。
他坐正身子,敛眉道:“夫人。”
珈宁在戚闻渊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身上的花果香气直往戚闻渊的衣袖里钻。
珈宁将身子倾向戚闻渊那侧,低声道:“世子等了我一刻钟了罢。”
戚闻渊:“没有那样久。”
珈宁抿唇,偷偷摸摸地戳了戳戚闻渊的手臂:“饿不饿?”
戚闻渊:“还好。”
珈宁了然:“你果然是只随便吃了些点心?”
戚闻渊哑然。
其实他今日连点心都没怎么用。
这两日他心中挂着事,没什么睡意,也没多少胃口。
珈宁蹙眉,剜了他一眼:“你也不能光忙公事,就不挂着自己的身子罢。”
后面几个字的声音稍微大了些,惊动了上首的徐氏。
徐氏:“怎么了?”
珈宁努努嘴:“和世子道歉,我来迟了。”
徐氏笑道:“我们三娘还有知道自己来迟的时候?”
初夏之时她还担心珈宁并未长大,如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