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是这样哭的?
还好戚闻渊不觉得假。
他听着珈宁的啜泣之声,终还是往前又迈了几步:“夫人,其实这些东西都当不得真的。”
却见珈宁抬起头来,一双眼红得像兔子:“世子……”
她唤得千回百转,直叫戚闻渊进退两难。
又见珈宁从那叠家书中抽出了一张笺纸,木楞楞地推到戚闻渊眼前。
上头正写着四个大字:
「彩凤随鸦」
彩凤随鸦?
是了……
她是那光鲜亮丽的彩凤,而他便是那灰扑扑、暗沉沉的鸦。
好一个彩凤随鸦,这大师倒还真是有几分水准。
他一时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忧的是他们二人果真并不般配,也不知前路会是如何。他在七夕之时许下的万事顺意,又能成真几分;
喜的则是……她在为这四个字伤心。
所以,她也不愿他们二人是不相衬的。
不对,也许她只是在委屈这桩莫名其妙得来的婚事。
这桩到头来连个般配的批语都得不来的婚事。
还未等戚闻渊将那句“夫人莫要伤心了”说出口,便见珈宁已推来了另一张笺纸。
上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怎得又百年好合了?
珈宁站起身来,笑吟吟道:“吓到世子了?”
她的把戏成功了!
戚闻渊恍若未闻,仍定睛看向那两张笺纸,这才发现,那张写着百年好合的笺纸之上有一个“渊”字。
而另一张……
却是一个“泓”字。
所以这彩凤随鸦说的其实是珈宁和戚闻泓?
戚闻渊面色一沉:“你在为他伤心?”
珈宁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戚闻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嗯?谁?”
戚闻渊道:“夫人与三弟得了个彩凤随鸦的批语,夫人……不欢喜了?”
这话只是说出口,都让他觉得有些荒谬。
珈宁哪想过自己不过与戚闻渊开个玩笑,竟会被他误会至此,她没好气地笑道:“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和那个孽障扯上关系。
戚闻渊深吸一口气:“可夫人为那张笺纸红了眼。”
珈宁绕过书案,行至戚闻渊身侧,娇声道:“世子在想什么!”
坏了坏了,她今日这出戏似乎演过头了。
她竟是忘了,戚闻渊又不是她那群手帕交。
他这个老古板向来较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