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有因为常年习字而留下的厚茧,擦过珈宁白嫩的肩头时,惹得她身子一抖。
半个月未曾亲近过的二人,起初还有些生涩,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终是渐入佳境。
屋中漆黑一片。
二人不似白日那般,只是指尖相碰就羞得一片死寂。
黑夜似乎吞没什么。
朱红色的帘幔落在二人交叠的腿上。
两重急促的呼吸声在锦被上翻滚。
戚闻渊见着眼前不着寸缕的少女,忽然想起那日在她书房中翻到的话本,里头写了些在此之前他并不算清楚的风月之事。
他凑到她耳畔,低声问道:“疼吗?”
珈宁咬着下唇,抽出手来抵在耳畔,嗔道:“你说呢。”
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憋得太狠,每次都像个莽夫一般横冲直撞。
偏偏……她虽不愿承认,但确实并不讨厌。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些的。”戚闻渊放缓了身下的动作,却是全然不愿离开。
珈宁吸了吸鼻子:“明日一大早还要去安和堂。”
戚闻渊右手抚过珈宁的眼睛:“夫人病后初愈,我会差人去安和堂那边说上一声的。”
“嗯?”
“明日便不用去了。”
“……这样不好吧。”
戚闻渊仍旧是如白日般云淡风轻,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只怕是会以为他正在和同僚解释公事:“没什么不好的。”
只他自己知晓,他的妄念,又开始叫嚣了。
他将珈宁锢在怀里,想要偷偷亲吻她香甜的发顶。
却见珈宁忽然抬起头来,用那双湿漉漉的杏眸看着他。
床榻之间很暗,她的眸却极亮。
戚闻渊忽然忘记了自己上一刻是想要做些什么。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想去真定了。
第25章
戚闻渊也并非是一出生便心无旁骛、淡定自若的。
三四岁的时候,刚跟着大哥去学堂念书,他总是静不下心来。
枝头鸟雀乱叫,要分出半只耳朵;窗外飞过几片落叶飞花,也会瞟上几眼。
若是外头传来孩童的嬉闹之声,他更是恨不得马上扔下书本,跑去和他们一同玩耍。
但后来年岁渐长,又时常因为这些忽然冒出来的念头被侯夫人责罚,他便渐渐成了个清心寡欲的性子。
从日复一日地往返于侯府与国子监,再到日复一日地往返于侯府、太和门以及都察院。
他的日子早已过成了一段既定的航程,即使运河上骤然落起暴雨、乍然掀起波涛,航船也依旧会往既定的目的地驶去。
而今日,航船却是行入了珈宁眸中那泓水光潋滟的清泉之中。
航船太宽,清泉太窄,免不了因为搁浅,进退两难。
他合上双眼,不敢再多看珈宁一眼。
只需熬过今夜这几个时辰,等明日天光大亮,他定然不会再有“不想去真定”这般荒唐的念头了。
他甚至开始默背起《礼记》来。
哪知珈宁却推了他一把:“身上黏糊糊的,脏,去洗了再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