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日后出事我也有办法。”钟隐月拉过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细细揉搓片刻,笑着说,“若是为了你,即便是被千夫所指,被这天底下众生都围攻,我也能杀出重围去,为你去死我都愿意,别担心我。”
沉怅雪一惊,又皱皱眉:“师尊说什么呢,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钟隐月笑了两声:“我认真的呀,我来之后就做好这等准备了。”
“我可没做过这等准备,我也不愿做……师尊可不能死。”
说着,沉怅雪身子前倾,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钟隐月被轻轻一拉,身子也不得不往前一倾。
他微微一抬头,撞进了沉怅雪的眼睛里。
“师尊若死了,我可怎么办呢。”沉怅雪声音很轻,似是喃喃,“师尊,世上只有您对我最好了。您若死了,我只会回到那些噩梦中去。”
钟隐月怔怔的。
“若师尊当真一心为了我好,便别再这样说,也别再这样想着去做事了。答应我吧,师尊……好好活着。”
沉怅雪望着他的眼睛蒙着忧郁的水汽,尽是不舍与乞求。
钟隐月无法拒绝,便支支吾吾几声,顺从地开口:“好……我答应。”
沉怅雪立即笑了。
他握着钟隐月的手往上抚去,与他十指相扣。他也欺身过去,压到钟隐月身上,将他揽住,抱到了怀里。
“师尊,”沉怅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气息那样明显地呼在钟隐月耳朵上,“师尊什么都答应我,师尊真好。”
钟隐月红了红脸,也抱住了他,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可是师尊,师尊若是总不锁我……只会被人一直为难的。”沉怅雪说,“师尊不如就趁今日锁上我吧,也省的明日长老们说起,又被干曜长老抓住这点……”
“让他说去,我自有办法。”
“师尊还是不愿锁我吗?”
“……”
沉怅雪语气都哀伤起来:“师尊说要自己想想,可这都好些时日了,师尊一直没有回答……”
钟隐月叹了声气:“不是我不回答……你,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好呀。”沉怅雪蹭了蹭他,温声说,“被师尊这般吊着,我也心甘情愿。”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可我是当真心甘情愿的。”沉怅雪说,“师尊,师尊不知,我今日在那干曜山上,心中不知有多庆幸,幸好有师尊在。”
“若是师尊不在……”
“……”
沉怅雪没有再往下说了,或许是他也不敢往下深想。
钟隐月只感到身上重量渐渐沉了许多,沉怅雪的身子也越来越软。是沉怅雪把他的重量都靠在了钟隐月身上,是他很放心地把自己全身心都给了钟隐月。
钟隐月并没说什么,只是接住他,抱着他。
他抱着沉怅雪,哄小孩一样拍着他,这样安静半晌,钟隐月轻轻说了句:“没关系,我一直在。”
沉怅雪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闭上眼,在钟隐月怀里睡着了。
灯烛摇曳,满房暖意。钟隐月抱着他拍了会儿,又望向卧房门口,沉默了很久。
【耿明机就这样下了对他抽骨剥皮做祭品的命令。很意外的,天决门没有几人出面反对。即使沉怅雪面露惊惶大声求饶喊叫剧烈挣扎,他也在干曜宫几个弟子的拖拉下,像条被钓上来的鱼一样,被连拖带拽地拖走了。】
【他没法反抗,他浑身都是伤。方才与那些魔修一战,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几丝气力。他在地上留下被拖拽走的血痕。】
【可门中到底还是有看不下去的人的。】
【灵泽长老出面同耿明机说,不论如何,这样都不好,好歹是他的亲弟子。】
【耿明机却笑着摇头,笑她一介女流又懂什么,又自顾自地自言自语了句:“竟然没了……真是个混账,亏我好生供了百年。”】
这是原文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