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师尊那时愿意收我。”白忍冬说,“虽说,待人好是件易事,可,诸位愿意待我好,是因着我天赋异禀。”
“但师尊待我好,却是不贪图我有何成就,有何天赋……”
白忍冬的目光灼灼地透过人群穿了过来。
钟隐月佯装喝茶,心中发虚得很。
不,他其实也没那么干净。
他钟隐月是图你是主角……
“可是,他修为不高啊。”云序长老还想再劝,“你莫要因为这些感情用事,误了自己的仙途!玉鸾才成为长老二十余年,境界都不与我等平起平坐,如何能教好你!”
白忍冬早已心生不悦,此刻终于憋不住,朝着他怒气冲冲道:“师尊也是宗门长老,更是雷灵根,与我同样天赋异禀!如何不能教我!你也不过是比师尊早生几十年罢了,师尊迟早能突破境界的!”
云序长老脸都扭曲了。
“怎么和长老说话的?”广寒长老皱眉道,“太失礼了,长老们也是为你好!再说这事儿,你真当好好想想才是,干曜师兄和掌门可都是天下第一……尤其干曜师兄,那可是天下第一剑!”
白榆也说:“说的是啊!你可知剑修在这仙修界多炙手可热,你可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求遍祖师爷都想进干曜宫的门槛!?你却偏偏要死心塌地地跟着……”
“好了。”
灵泽长老搁下茶,站了起来。
她缓步走上前,对那几人说:“诸位想让弟子走上最好的路,这心意可以理解,但若再说,便是教着他辱骂讽刺尊长了。”
“可这……”
“他既愿意跟着玉鸾师弟,让他跟着就是。”灵泽长老说,“谁人又不喜欢亲师呢?如此重情重义,是好事才是。况且他说的其实不错,前玉鸾长老当年门下明明弟子无数,却偏偏选了师弟这修行没多少年,境界也差着许多的人继了仙号,不也是深知他天赋异禀,不日必将与我等平起平坐吗?”
此话一出,几人缄默。
“二十七年前,师弟刚成长老时,可是与我等差了三等境界。只花了二十七年,便将境界跃至于此,除了雷灵根的天赋,师弟个人的修行天赋也可见一斑。”
“又同为雷灵根,忍冬又最喜欢他,师弟又并非不知如何修行,他又有什么教不得的?”
“都为宗门长老,为何我等一定教得,玉鸾师弟就教不得?”
诸长老面面相觑。
最终,他们齐齐看向掌门。
高位之上,掌门缓缓抬起双手,将十指交叉。
他看向白忍冬:“自己想好,自己抉择,就是。”
从上玄门出来,干曜长老气得两袖生风,库库往外走。
钟隐月分明看到他脸都涨红了,两只袖子甩得跟要去唱戏似的。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没笑出声。
这山门里最有天赋的人都在干曜宫里修剑,这么一个雷灵根却留在玉鸾山上,耿明机这种自尊心极强的,怕不是现在恨都要恨死了。
其余长老也都纷纷离开,钟隐月却领着两个弟子停在了山门外,恭恭敬敬地向最后走出来的灵泽长老行礼:“忍冬之事,多谢师姐频频相助。”
“无碍,是我带回来的孩子,自然要帮扶。”
灵泽伸手揉揉白忍冬的脑袋,难得地温柔一笑,“没能在我门下养着,实在遗憾。但在你那儿也不再受委屈了,我也放心。这孩子……想当初我捡回来的时候形销骨瘦,如今也被你养胖了不少,我心中宽慰了许多,还要谢谢师弟愿意收留。”
白忍冬红了红脸,缩了缩脖子。
“师姐若是喜欢,我便多给他加些灵泽宫的课业。”钟隐月道,“忍冬从来不傻,谁真向着他,他心中都记着。此后,他定然也愿意跟着师姐多多修道。”
灵泽笑了笑,摇摇头道:“不必强求与我修道,师弟还是按着他应当的排课业便是。”
她说着,收回揉着白忍冬的手,敛笑正色道,“我瞧着今日,干曜师兄本是非常想将他从你门中挖走的,然却未成。你日后可要小心,我瞧他最近对你十分不满,想必此事过后会变本加厉。”
灵泽叹气,“也不知是怎么了,师兄近些日子对你这般刁难。我若是得了闲空,便帮你去说些好话吧,师兄弟一场,总这般互相刁难也不是事。”
“多谢师姐。”
钟隐月向她行礼,灵泽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自行下山去了。
钟隐月也带着两个弟子回了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