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他。”他交代手下。
手下们也不敢进屋子,就坐在院子里。
刘毕一个人往深处走。
这是一条缀满野花的小道。
被人细心地铺上了鹅卵石,防止疯长的野草抹去了路的痕迹。
但就算路不再显眼,刘毕也绝不会忘记方向。
他的爱人,他的太太,已经沉睡在此很多很多年了。
刘毕非常想念他。
这一带,没多少树,是一片长着奇花异草的林中空地。
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走五分钟,来到空地的中心,有且仅有一棵望天树。
这棵望天树高度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米,它或许是世界上最高的望天树了。
负责照料这棵树的人对它珍爱异常,不舍得在它身上钉任何牌子。
刘毕走上前,抚摸着树皮的沟壑,与它对话。
又抱住它粗壮的树干,似乎想要感受里面脉络的流动。
树林里,清脆的鸟叫声和虫鸣,还有风摇晃树叶的声音,盖过了刘毕的低语。
没人能听到他说了什么,除了正在工业区里的安胎的白发男人。
良久,刘毕起身,打算离开。
正要转身的他看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走过去,把爬满木牌的绞杀榕的藤蔓清理干净。
“绞杀榕长得太快了,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会醒来,它们并不会构成威胁。”刘毕承诺道。
轻抚了几下那块他亲自刻下,插在这里的木牌,他这才转身离开。
刘毕回到小木屋,招呼手下离开。
“走吧,回工业区,拿出最好的烧酒,抓那只虎头蜂。”刘毕说道。
大王花留在这里保存,等回头把虎头蜂和烧酒一起带来,再来处理它。
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噪音惊起周围的鸟逃难似的飞离树冠。
几百米外,差点迷路的亚弗戈蒙终于锁定了位置。
他并没有抬头看天,而是站在原地等了等,等耳朵里再听不见直升机的声音后,这才往一开始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几分钟后,亚弗戈蒙抵达了小木屋。
他毫不费力地在冰箱里发现了大王花腐烂流黑水的残骸,一脸嫌恶地盖上了冰箱门。
亚弗戈蒙就猜到,庾京元的老家,应该已经被刘毕给端了。
只是他属实想不明白,刘毕为什么要这么做。
庾京元不是这里的神吗?刘毕怎么敢这么对他?
亚弗戈蒙猜想,答案一定就在这里。
在小木屋里,或者在这附近。
他快速翻找,果然找出了一本相册。
相册里,全是年轻一点的刘毕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
如他所说,他不喜欢女人,他的伴侣和他一样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