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色出众、行事利落、面面俱到。
还是一脸恭敬地唤她“姑娘”,可沈延慧却恍惚不已。
祖母要将身边丫鬟给她那日,也问过她要不要岁漪。
沈延慧拒绝了。
“岁漪一向贴心稳妥,自该留在祖母身边伺候,做孙女的,怎敢夺祖母心头所好?”
“岁漪一向贴心稳妥,自该留在祖母身边伺候,做孙女的,怎敢夺祖母心头所好?”如今,沈延慧又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她神色自若,仿佛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然后话音一转,将问题抛给沈延意,“倒是你,以前去怡寿堂,不也常找岁漪,我还以为你喜爱她,怎么没要了她去?”
沈延意轻笑:“我有自知之明,岁漪在我这儿,屈才了。香涟也不错,她话少,正适合我这个话多的。”
当初老夫人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个丫鬟,两人心知肚明,以后出嫁,这丫鬟也是要带上的。
沈延意又怎会想不开,带一个姿色比她还好的丫鬟嫁人?
姐妹俩相视一笑,又转头看向正在翻花绳两个妹妹。
马车中一副岁月静好,姐妹情深之景。
夜澜缓缓退了出去。
被讨论的岁漪此时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几个妈妈坐了一辆,她们这些小丫鬟坐另一辆。
有夜澜在主子那边伺候着,香涟就留在这边。
马车里,岁漪被拥簇坐在最中间,香涟坐在她身边,另有五姑娘六姑娘的大丫鬟挨着坐着。再就是几个小丫鬟,因地方不够,就跪坐在地上、车外。
岁漪和香涟小声说着话,说的还是秋云的事。
香涟如今是三房的人,知道的事更多。
香涟作势困了,靠在岁漪肩上,嘴唇翁动。
“三夫人是特意打发两位姑娘出门散心的,只怕这次回去,府里就没有秋云这个人了。”
香涟:“我出门前,找机会去见了她一趟,浑身上下瘦得只剩皮包骨,我荷包里有糕点,她狼吞虎咽吃了才有力气说话,第一句就是,她几天未进食了。我看了,她屋子里,连茶壶都没有一个……”
说着她眼眶就要红。
岁漪作势给她撩头发,实则提醒她。
香涟抽了抽鼻子。
“她有话带给你,说欠你的银子她怕是还不上了,若有来生当牛做马还你。”
“还说,莫要像她一样。多帮老夫人做事,攒些恩情,寻机会出府,以后做正头娘子。”
岁漪垂着眼睫,心中自然是同情秋云的,却不会听秋云的话。
且不说让老夫人放她出府有多艰难,即便她真的脱离奴籍,嫁人做正头娘子就一定好吗?
世人慕权贵。羡慕的不仅是家财万贯,更是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
生计、前程、性命,在权贵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普通百姓,不过是比蝼蚁高一级的蝼蚁罢了。
仍是蝼蚁。
她就是要逃离这个巨大无比的坑。
虽然岁漪要走秋云走过的路,但谁说她们的终点一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