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解,就算岁漪姑娘得老夫人重用,公子也不必这般重视吧?
而沈延学的婢女稳秋却是眸光一闪,察觉到沈延学态度的异样,将此事记在心里,寻思找个机会告知二夫人。
另一边,岁漪回到怡寿堂。给老夫人回完话,老夫人打发她回房休息。
这会儿许涵她们都有差事,屋里只岁漪一个人。
今日一计不成,只能再想他法。
想了想,解下脖子上的红绳,那红绳中间系了一大一小两把钥匙。走到床边掀开铺盖,铺盖底下有一暗格,用大钥匙将暗格打开,取出里面的木箱。再用小钥匙打开木箱。
木箱中,是岁漪这些年积攒的体己。
有老夫人赐下的首饰,也有银票。银票是她用这些年攒下的月例银子去钱庄兑的,便于保存。
还有些她收集的杂物。
岁漪从里取了一支约五寸长的木盒,又拿了一对银镯包好,将箱子放回暗格中,锁好暗格,便出了屋子。
却是寻到汪妈妈处。
先前说过,老夫人还在用的老人里,全嬷嬷、汪妈妈、厉妈妈是最得用的。
其中全嬷嬷管着怡寿堂的大小事,厉妈妈管着老夫人的私库,汪妈妈则负责老夫人在府外的嫁妆私产。
因此,汪妈妈有老夫人特赐的腰牌,随时能进出侯府。
今日运气不错,汪妈妈没有出去。
她是府里的老人,独自占了一间屋子,天气热,将外衣脱了,只披了坎肩,正喝着一碗莓果冰酪。
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银盆,盆里浅浅铺了层冰,边上则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拿着把扇子给她扇着风。
这小丫头岁漪知道,叫三叶,正是前些日子王娘子送进来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听说是被汪妈妈瞧上,收做义女,如今被安排进了大厨房。
众所周知,厨房的活计很辛苦,但油水也足。
许多人都道这小丫头有运道,岁漪却清楚,汪妈妈有个儿子,十一二岁了还不会叫人,生活上也无法自理。这丫头,汪妈妈是做儿媳妇养的。
没有多余精力同情别人,岁漪反倒要恭喜汪妈妈新得了义女,她也是以这个理由拜访的。
将那对镯子拿出来,亲自带在三叶腕上。
三叶不敢收,怯生生瞧汪妈妈的脸色。
岁漪:“汪妈妈待我不薄,你既叫她一声阿妈,便和我亲妹妹是一样的,这镯子你只管收着!”
汪妈妈笑迷了眼,“叫你收就且收着吧。”
三叶小声谢过岁漪,珍惜地抚了好几遍镯子。
将三叶打发出去玩,汪妈妈才道:“一点不灵性!哪像你当初,才那般大,见谁都笑,一口一个妈妈,叫得人心都软了,要我说,养闺女还是你这样的。”
这话一点不假,当初岁漪初到怡寿堂,小小的女娃一点不怕生人,又玉雕粉琢的,谁见了不喜欢,当时汪妈妈几个都生了抱养的心思,是老夫人执意留着才作罢。
岁漪只笑:“有汪妈妈你日日带着身边教着,且看着吧,要不来三年,女大十八变呢。”
这恭维的话汪妈妈很受用,与岁漪拉扯了几句闲话,眼神落在她一直没打开的木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