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随着秦顾一并翻上墙缘。
秦顾扭头看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院子中。
若说浊云谷以奇花异草闻名,那么这个院落里,杂草实在出尽风头,抢走了本就有限的生存空间。
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很久没有打理,就连他们脚下,靠内侧的墙面上,都爬满了地锦,粘湿滑腻,似乎踩一脚就会直接滚出三丈远。
地面也是如此,苔痕布满石阶,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一旁传来窸窣动静,林隐招了招手:“秦顾,过来这边!”
秦顾踮着脚行走,便见到林隐口中的“这边”究竟是哪边——
便是屋檐。
秦顾失笑:“看来林师弟已知出其不意的精髓。”
“少贫嘴。”林隐瞪他一眼,率先踩上屋檐。燕山町
甫一踩上,砖瓦立时松动,好在秦顾眼疾手快拽住,林隐才没有直接摔落下去。
二人稳住身形,秦顾边踩着屋檐挪动,边压低声音:“这位长老。。。倒是随性得很。”
他说得很委婉了,要不是林隐信誓旦旦保证荆楚何就住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是个闲置庭院。
“荆楚何向来如此,”林隐道,“说老实话,我还是觉得他不像。”
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太满,林隐补充道:“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季。。。”
他猛地打住,尴尬极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秦顾摇了摇头,“走吧。”
话虽如此,林隐脱口而出的话语,还是让秦顾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千里之外的归墟。
伸出手抚摸脸颊,好像蓼天木起效前那一滴眼泪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又烫,又痒。
就像季允的唇,也是这样灼热。
他看透了自己的算计,并在自己犹豫的时候,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这算什么?
想让他愧疚、让他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吻吗?
——眼前好像只剩下季允的泪眼,直到额头传来钝痛。
他一脑袋撞在了林隐肩上。
林隐不可思议地别过脸:“你现在走神?秦眷之,你在想什么?”
这下轮到秦顾尴尬了,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在想季允,只能傻笑着摸摸额头。
林隐揉了揉肩膀,朝他翻了个白眼。
秦顾小声说了句“抱歉”:“怎么停下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屋檐还有一段路才到底,而林隐不知为何停止了前进。
林隐指了指身下:“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