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死地。
佩剑稳稳落地,秦顾从剑上走下,警惕地环顾四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他猝地回眸,便见季允的手掌覆着额头,眉心隐隐抽动,难以忍耐的痛哼从唇齿间溢出。
秦顾吓了一跳,心说该不会是刚刚受了内伤,赶忙伸手就要摸他寸关尺脉。
还没碰到,手腕先被拽住,季允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竟将他一把拉了过去。
秦顾一头撞在季允胸口,一时眼前发黑,正要抬头,脊背又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摁住,被迫深埋进胸膛之间。
季允急促的心跳震动耳膜,偏偏他还在继续得寸进尺,脸颊蹭着秦顾的鬓发,贴了上来,像只黏人又充满占有欲的兽。
饶是秦顾再迟钝,也察觉出这个动作有些过于暧昧。
他试探着推了推季允的胸膛,却被搂得更紧,季允的声音似乎都带了些隐忍:“师兄。。。”
秦顾根本回不了话,一张嘴就要亲到季允胸上去,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整个人比僵尸还要僵硬几分。
季允又紧了紧手臂,声音发闷:“师兄,疼。。。”
?!
秦顾顿时清醒,脸上腾地火烧起来,为自己方才的想法而羞耻。
他真是疯了,竟然觉得季允对他有别的意思。
赶忙挣扎着抬起头,双手捧着季允的脸:“哪里疼?刚刚受伤了?”
季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的力气。
翻滚的魔息像是要把他的肠子都搅碎,或者已经碎了,否则唇齿间何以有如此浓郁的血腥气。
踏入龙宫的刹那,血脉的链接让季允不受控制地与整座归墟共鸣。
千百年的孤寂、死亡;痛苦、挣扎;撕裂又重组,好像无尽的漩涡要将他扯成碎片。
巨兽咽气前最后的悲鸣重击鼓膜,似乎在质问着他:
龙尊,归墟的主人,你为何百年未归,为何弃我们于不顾?!
有那么一瞬间,季允感到自己的灵魂本能地想要回应。
但他不能回应,一旦回应,便是万劫不复。
从踏入归墟至今,一边与魔物拼杀,一边压制体内暴涨的魔息,没有一刻安宁,他真的撑不住了。
师兄不会介意的。
季允放任自己僭越这唯一一次,他听着耳畔急切的关心,一点点摸上秦顾的手腕,又握紧,秦顾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他认真地注视着秦顾,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只有自己。
只这小小的发现,已经足够让他满足,季允控制着呼吸,不让秦顾听出异样:“师兄,你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秦顾点了点头,任凭季允将脑袋埋进颈侧。
如果不是难受得紧了,季允根本不会对着他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
秦顾叹了口气,他深知季允的痛苦来源于这片土地,而他能做的,唯有助季允早日摆脱魔血的影响。
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