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殷微尘这辈子和徐出岫,似乎没有什么瓜葛吧?
徐辞言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狐疑地看了眼端坐对面的殷微尘,对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牢房,觉察到视线后坦荡荡地看过来。
这样子应该没有,徐辞言心底点头,不过也是,原著里徐出岫对他的感情,分不清是感激更多还是喜爱更多,又或者是人死后绵延不绝的愧疚?
“萧衍这人吧,蠢笨如猪,但心肠极其恶毒。”
想着原主徐辞言就气,这点他和远在皇宫忙忙碌碌的曹素衣一个看法,除了有个好出身,萧衍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他的舅舅,定国将军崔鸿。
启朝文强武弱,老一辈的将领一日日地老下去,谁知道哪日就会撒手人寰。
瓦剌、鞑靼虎视眈眈,战事不知何时就会燎原而起,徐辞言再疯,也不敢想法子先弄死崔鸿,拿天下百姓安危开玩笑。
他神色凝重地给殷微尘讲了大概的消息,“……萧衍有心觊觎,太后又素来疼爱孙儿,要想避开这桩逆缘,便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定亲,或者以外臣之女身份得封县主之流。
殷微尘心底一沉,“本朝国祚百年,倒是有过女子封县主的先例。”
“平云县主。”
徐辞言点头,这还是开朝时候的事了,平云县主出身武将世家,用兵如神,随父镇守边关数十年,被太祖封为县主。
但距今这么多年过去,再无一女得此殊荣,可见其难。
殷微尘仔细沉思片刻,开口安慰,“眼下也还不到绝境,太后再怎么疼爱孙子,也要顾忌乾顺帝的意思。”
“只是帝王心易变,谁也不好说。”
更何况,徐辞言想到更深的一层,若是历史不能改变,该是萧衍登基那以他对徐出岫的疯魔劲,别说订亲,就是成亲了也不安稳。
但后者就不一样了,崔鸿骨子里还是个爱国忠君遵守礼教的人,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外甥做出强抢同宗女眷的事情。
“所以我才这么希望这药能成功,”徐辞言眼眶微阖,“能救命的药,这对任何人都是无以伦比的吸引力。特别是那些武勋们。”
“有这药在,他们早年何至于死了那么多战友。”
若是得了他们的支持,徐出岫封县主乡主之事,未必不可成。
殷微尘点头,一拍他肩膀,“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还有这药的事,”他一扫四下牢房,若是真有这般神效,难免会有权贵动心抢占,“在成功之前,不会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两条路,他一刻也没有犹豫便选了第二条。
殷微尘心底明白,多年相识,若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开口提亲,徐辞言定不会拒绝。
而背靠着喉官衙,别人想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自个的分量。
但因为萧衍的妄念,就逼的徐出岫被迫嫁人避难,那她这多年行夙夜学医的努力算什么,跋涉千里行医治病吃过的苦又算什么,萧衍打趣她的笑谈么?
省城拜师,深山采药……殷微尘见过她不为人知的坚韧和努力,也绝不允许有人将这抱负付之一炬。
而他相信,徐辞言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所有的兄长,都愿意把妹妹献出去攀附皇室,换来自己的锦绣前程。
…………
就在几人无言的期盼中,事情总算是有了好转。
徐出岫在喉官衙暗牢里守了一夜,册子里满满当当记载了用药后的各种变化。
第二日傍晚,她再一次掀开死囚背上的纱布,目露惊喜之情。
“哥哥!”小姑娘激动得眼眶通红,“脓消了好多!有用!这药有用!”
徐辞言眼眶一酸,扬起个大大的笑脸,“我就知道,出岫是最棒的。”
徐出岫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捏着干净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口服进去的效果最好,外敷的也有所好转,但还是太刺激了,别的皮肤发红发肿起来。”
这般重的伤势,这般深的伤口都能有所好转,徐出岫满腔激动之意,恨不得立刻飞到庄子里种满大蒜,好一个一个地试出最好的法子来。
要是能够量产,不,不用,徐出岫思绪翻飞,这制药的法子并不难,只要有酿酒的器具有蒜,人人都可以试着做。
他们要研究的是如何使用这种新药,一次用多少,汤浴外敷还是内服……有没有法子再提高一些药效,有没有法子能把这药制成药丸来便于保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