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林茉说,不知为何,她越来越累,“与其这样没头没尾地前进,倒不如躺下睡一觉。”
这里绝对黑暗,虽然耳边有噪音,但如果能把它当作白噪音,也是睡觉的好地方。
“你能睡着的话。”江砚回答,黑暗中声音细节被放大,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是带着笑意回答的。
其实林茉那样说半是因为自己真的累,半是在试探,因为无论自己的建议多么离谱,好像江砚都能很平静地接受,决策也关系到他的生命,为什么他能全盘接收呢?他不担心因此丧命吗?
不过江砚说得对。
林茉以为自己可以睡着,但是她轻视了此处的情绪污染,它无孔不入地侵入梦中,制造了几个破碎的、很不喜欢的梦。
她梦到好像有人切开了自己。
“睡不着吗?”江砚问。
“嗯。”林茉睁开眼坐起来——其实在这里睁不睁眼也没什么区别——离开她还不能确定是否安全的茧。
苏绣兔忽然苏醒,两只前爪抱着林茉手臂,能感觉到他的小脑袋一动一动地四处张望。
林茉安抚地轻轻摸了摸。
“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粘?”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好像他们身处于一只墨水瓶内,周围是浓稠的墨汁,林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猜测,“这里氧气会不会逐渐减少?”
但系统并未播报生命值变化,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嗯,”江砚同意这里的空气不同寻常,“但还没有感觉到氧气减少,目前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噪音。”
提到噪音就头痛。
它实在过于嘈杂,根本无法分辨出有效信息,林茉很想屏蔽,但或许线索就藏于其中,她不喜欢这里,想离开。
苏秀兔忽然爬上林茉肩头,脸颊传来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忽然有柔软温暖的东西贴上耳畔——是苏绣兔的长长垂耳。
“孤。。。。。。谁”一开始声音断断续续,“。。。。。。隐。”
但逐渐清晰起来:
“不爱说话怎么会有好前途。”
“想太多。”
“你就是太敏感了。”
。。。。。。
哒
哒
哒
“我听到有脚步声。”林茉说。
“脚步声?”江砚皱眉,“是向我们走来还是?”
林茉又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像是去某一个方向的。”
“跟着它?”
睡又睡不着,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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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空气粘稠到已经可以形成阻力,每前进一步都要花费额外的力气,仿佛虚空中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阻拦他们。
“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吗?”林茉后背发凉,毕竟现在他除了能触碰到江砚,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一些不好的想象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