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徐长嬴抬起头,看见负一层里几乎已经挤满了人,几百人都聚集在地铁站厅里,但不知为何,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大部分人都惶惑不安地停留在原地,没有什么人离开地铁站。
四个中学生踩在比脚面还深的积水里,艰难地利用体型优势在人群中穿梭,向着地铁闸口走去。
地铁闸口在一帮情绪激动的日本人的要求下,已经全部被手动打开,但陆续只有几十人走出去,而就在这时,徐长嬴看见了那两个身材高大的AGB专员。
徐长嬴立刻拉着夏青躲在边上成年人的身后,但好在那两个专员正在与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员,以及两个穿着西装的看上去像是什么官员领导的人说话,根本没看到他们。
至于那个黑衣人,似乎已经被押送走了。
女性alpha专员站在一旁打着电话,徐长嬴现在都不清楚这两个AGB专员为什么会那么巧与他们出现在同一班地铁上,但想来也是多亏这两个AGB专员,东京的地铁和公安方才会这么快地接收到警报。
徐长嬴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犹豫不走出去,于是他躲在夏青的背后,再从人群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看向闸口方向的地铁口。
怪不得。
通往地铁口的台阶也被不断倒灌进了雨水,地铁站外的台风已然升级,所以普通人才会为难——既不能乘坐公共交通,但外面狂风暴雨又寸步难行。
这时,他突然听到站在他们前面有一对看上去像是一家四口里的夫妻说了什么,最后一人抱着一个小孩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夏青,”夏青扭过头,看见身后的徐长嬴看向自己:“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他们刚刚说去住车站附近的酒店,他们应该本来就是在东京旅行的。”
徐长嬴开始犯难起来,今晚看起来赶回台场区的酒店已经不太可能了,毕竟因为台风公共交通全都断了,但现在留在地铁站里的风险很大——不仅是被警察“抓回去”的风险,还有“毒气”本身的风险。
而就在这时,赵洋也听见了夏青的话,他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徐长嬴道:“我们也出去吧——就算住不了酒店,我们也可以等风小点叫计程车,气象短信不是说台风会持续6到8小时吗?后半夜就停了。”
徐长嬴有些为难道:“我没有带那么多日元呢。”
“说什么呢,”赵洋眼中满是坚定的亮光,“我之前不是说要买任天堂吗?我带了钱呀——有我在,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钱。”
几人正商量着,这时也许是之前一家四口等先行者起了带动效果,越来越多的人无法忍受积水和对“毒气”的恐惧,纷纷向着闸口外走去。
徐长嬴等人只能一边不断向人群后躲藏,避开站在闸口的AGB专员的视野,一边找着时机溜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撞上了徐长嬴,连带上了一旁的夏青。
“不好意思,”说的不是日语,而是中文。
夏青下意识抬起眼,对上了一双灰色的眼睛。
徐长嬴也听到了中文,连忙回过头看过去,但只看到了一群难以分辨的背影,有些疑惑道:“刚刚那人是中国人吗?”
夏青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不太确定。”
闸口旁,AGB专员中的劳拉还在打电话,电话另一端的肖和蓝斯已经站在东京地铁的调度中心,他们正在实时汇报着生化恐袭的当前进度。
肖:“目前已经找到了三个泄露的罐体,初步判断是有机磷类神经毒剂,但受害者症状比国际上对Sarin报里的要更加严重,特种消防已经前去处理日比谷线的2个,以及千代田线的1个破损罐体,但丸之内线的还没找到,很可能被疏散的人群踢到了站台内。”
劳拉道:“这次疏散的速度已经算上非常及时了,受害者还是很多吗?”
肖:“虽然安柏在18点03分就联系上我和蓝斯,调度中心也在10分钟内发布了警报,但是——每一个破损的罐体至少已经影响到三节车厢,目前伤者人数已经到达了五百,预计后续统计还会翻上几番。”
说着,电话那端突然顿了一下,似乎蓝斯在一旁说了什么,三秒后,肖叹了一口气,才接着对电话道:
“第一例死亡出现了,后续应该会不断增加。”
听到那可怕的人数和死亡的字眼,站在潮湿的地铁站内的劳拉呼吸不由得为之一滞,她扫视了一眼惶惑不安,不断移动冲出地铁站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