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洗澡了?”
闻九则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总不可能是一年吧?
薛铃不跟他猜谜语,时间不早了,她还要回基地去。
没时间监督丧尸前男友洗澡,只能再三叮嘱,让他找个地方好好冲洗一下,记得要用肥皂或者沐浴露。
“你身上没有伤口吧?如果有伤口,或者内脏有暴露的话,不能泡在水里洗知道吗?会烂的。”
薛铃都下车了,想起来这件事,又上车说了一句,然后才匆匆走了。
独自一个人跑出去一整天,天黑透了才回来,一家子都在等她吃饭。
舅舅瞧见她继兄继姐的表情,出声说了她两句。
“你这孩子,也不说去哪了,真想去哪里,说一声让舅舅陪你一起去。现在这世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真出了什么事,哭都来不及。”
“不知道家里人担心,不想嫁人,跟我们闹脾气也不是这么闹的。”
妈妈也担心,但听到哥哥嫂子数落女儿,她又给女儿解释道:“她跟我说了要出去的,就在基地附近,也出不了什么事,先吃饭,先吃饭吧。”
继父向来沉默寡言闷头干活,妻子出声了,他就没说什么,只叮嘱:“一个人出去还是要注意安全。”
到了晚上休息,下铺继姐哄睡了女儿,忽然问她:“你今天是出去做什么了,不会是找到了什么赚钱的办法了吧,要真有这种好事,也不用瞒着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忙呢。”
薛铃拿着本子正在写字,闻言停下说:“就是在基地里待烦了,出去逛逛。”
继姐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薛铃听到她不高兴躺下时压得架子床发出嘎吱声。
不管继姐那些小心思,薛铃继续写字。这是她准备留给妈妈和舅舅舅妈他们的告别信。
如果当面告别,她是走不了的,他们绝对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离开基地。
对于妈妈他们来说,基地之外的世界就是一直和死亡危险相伴,哪里比得上基地里的日子稳定。
哪怕要和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忍受各种摩擦,要嫁给陌生男人当牛做马。
总之,被人“吃”,也比出去被丧尸吃了好。
可薛铃不想永远过这样的生活,她有过很多次离开的念头,也一直有意识地在准备东西,锻炼自己,但出发总是遥遥无期,各种顾虑拖住了她。
闻九则的出现像是远方吹来的一阵风,提醒她应该扬帆起航了。
时间已经到来,不要再犹豫。
“妈妈,我要和你说再见了……”
薛铃拿着笔,想起了小时候,爸妈离婚后,她们的家里就剩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为了生计,妈妈选择离开她孤身外出打工。
她长大后,妈妈选择了再嫁,再一次离开。
每一次都是妈妈选择了离开,把她留在原地,这一次是她要离开了。
一封不长的告别信,薛铃写了很久,下铺继姐催促她赶紧睡,说上铺的小台灯亮着晃眼睛,她睡不着。
薛铃没理她,把剩下的话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