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邢刻却没有看他,从许拙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许拙的笑脸愣了愣,说:“怎么了?”
邢刻开始解锁。
许拙屁股还在座椅上坐着,上半截身体歪下去看他。
头发松软地往下落,脸都因为倒过去通红,眼睛却还是一眨一眨的:“你没睡好啊?”
邢刻看着和平日里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依旧是那样整齐的校服和整洁的黑发。他的外表到不了一丝不苟的地步,也不是太严谨的模样。只是单纯的有条理,且是程度刚刚好的有条理,让人看得很舒服。
相比之下,许拙的衣领就是瞎翻的了。
他确定了邢刻应该是没有睡好,才直起身子来打了个哈欠:“那咱两真是同病相怜了,我昨晚也没睡好。”
许拙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刚拆好锁的邢刻顿了顿,站起身来偏眸看他。
他没说话,但许拙直觉邢刻是想问他为什么没有睡好。
那表情看着都比平时多了几分疑问,仿佛许拙昨晚没睡好的缘由格外重要一样。
眼神直接就把许拙给看愣住了,他眨了眨眼说:“因为我爸半夜起来吃宵夜……”
邢刻跨上车,直接走了。
“哎!你等等我!”许拙第二个哈欠都不敢打了,连忙一踩脚踏板,追了上去,两辆车又一前一后地出了杏花苑。
许拙看着是在追邢刻,可在出院门之前,却忍不住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大院门。
--他撒谎了。
昨晚没睡,并非是因为许清朗半夜起来吃宵夜,而是因为许拙回家以后,家里突然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自从孙芳丽自主创业以后,许家这些年的经济就好了许多,同上一世许拙初中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想当初许拙上初中那会儿,是紧张到连校服费都交不出来的,属于贫困学生那一栏。很多文具也都是捡着便宜的买,就好像上小学那会,许清朗给他买的那个破书包一样一样的。
到如今,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逢年过节许家给他买双名牌鞋是没什么问题的,也无需心疼。
于是乎,某些搁置已久的议题也就被提上了日程。
孙芳丽的意思是,既然附中和杏花苑也有一定距离,他们店面同杏花苑一样不近,那么是否要考虑换一个住所。
当然,杏花苑距离这两地方也不算特别远,所以孙芳丽提出这一点,主要还有不想再寄人篱下的因素在。
这一世因为许家有钱,所以已经大大减少了和大伯一家的矛盾,但饶是如此,矛盾也还是存在。
以前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忍耐,如今有了条件,自然便想图个清静。
虽说许拙现在才初一,但许家也很尊重他的意见,所以昨晚才会拉着他一起聊。
而许拙聊完之后还一个人在床上瞎想了半天,于是也就没有睡好。
许拙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在看天花板,想楼上的邢刻。原以为邢刻难得早回家能睡个好觉,可谁知道他同样没有睡好。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到附中停车的时候,许拙闲着没事就会对邢刻笑一下,好像对“心有灵犀”这个状态十分满意。
邢刻被他笑得发毛,眉头皱起,忍不住想开口说点什么。
可话都到嘴边了,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愣是把那句话给憋回去了,然后不再看许拙,就这样上了楼。
“对了阿刻。”许拙上楼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开口说:“回头放学以后你要还约了老曹,继续带我去呗?”
昨晚瞎想内容之一,自然包括那个突然出现在老曹店里的邱少宁。
虽说邢刻看上去防备心已经很足了,足足一个月也没告诉邱少宁自己的信息,但许拙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