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看奇中文网>月明朝汐男主最后娶了谁 > 第64节(第1页)

第64节(第1页)

“牵连甚广,自然不可能对你全盘托出,但也不算是连篇假话。自己想。”荀玄微怀念地抬头,仰望头顶星野清辉,“京城灯火繁盛,五年不见如此好月色。”阮朝汐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但星夜下感慨伤怀的情绪不会作假。五年京城不归,他确实是怀念故人故土的。她默不作声地替他斟了杯酒。要给自己斟酒时,荀玄微往前推了推第二把酒壶,“阿般换个壶试试,我从京城带来了四种酒,各有特色。”阮朝汐试了第二把壶里的酒。先苦,再酸涩,两种京城酒都不好喝,但勉强能喝。她每种酒喝了一杯,喝得不算多。但京城的酒非但难喝,后劲还大,两杯下去,脸上就渐渐起了热意,众多繁杂念头乱糟糟的横亘心头。她动了动,倚着隐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荀玄微把旁边备用的隐囊推了过来。阮朝汐接来倚靠着。蹦蹦跳跳的兔儿并未远去,谨慎地躲在白色石头后面,露出圆滚滚的尾巴。“荀三兄以后要把这处小院用作养兔儿么?”她盯着兔儿尾巴,随口问了句。荀玄微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倾身过来,给阮朝汐面前的空杯倒上第三种京城酒。“我二十五了,阿般。”他举杯递给她,温和地与她说,“你阮家长兄两年前迎娶了新妇。我已到了男子成家立业的年纪。你当真以为我会在这小院里养一辈子的兔儿?”阮朝汐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她已经不小了,听说了许多高门大户里的后院阴私事。但她还是难以想象面前温雅清逸的郎君,以后会在这处清静小院里蓄养姬妾的场面。她有些难堪地避开了对面的视线,轻声说,“是我思虑不周。”“不过,阿般说得倒也没错。”荀玄微举杯敬她,若无其事地说,“以后是打算在西边耳房里养兔儿。”阮朝汐:“……”她一抬头,迎面的视线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一时竟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在开玩笑。“开个玩笑,莫恼。”面前斟满的酒杯递来。“尝尝看,这杯是京城带回来的宫廷御酒。豫州不常见。”阮朝汐尝了口宫廷御酒。滋味辛烈得难以形容。她一下转过头去,让夜风吹过热意蒸腾的晕红面颊,“辣。”“京城的美酒,确实比豫州本地产酒要辛辣几分。后劲也大。少喝些。”荀玄微举杯和她的玉杯轻轻一碰,自己啜饮了整杯。“京城鱼龙混杂,为官者既有郡望大族出身的世家子,也有以军功封爵的寒门新贵。更有许多的宗室外戚,草莽豪强,泥沙俱下。就比如宫宴饮酒,各种各样的美酒都会摆上席面,既要能赏鉴清酒,亦要能赏鉴浊酒。一两杯不习惯,多喝几杯总能习惯了。”他又拿过最远的酒壶,给两人杯里斟满,“再试试这种。”阮朝汐谨慎地放在秀气鼻下闻了闻,饮了一小口。眉心终于舒展开来,“这杯酒好喝。”“这是梅酒。以青梅子发酵入酒,清浅芳馥,酒味不重。女眷宴席常用的一种酒,京中男子不常喝。”“小心了,梅酒后劲颇足。不常饮酒的女眷,喝梅酒时放松心神,多饮几杯,反倒容易醉。”这几句话他慢悠悠说的,阮朝汐听到时已经晚了。三四种酒混着喝,又接连喝了两杯后劲颇足的梅酒,阮朝汐原本靠坐在隐囊上,身子渐渐往下滑,泛起粉意的脸颊侧枕着手肘,衣袖逶迤落在白沙地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都未察觉。身侧坐的人倾身靠近过来,观察她此刻的神态,是否当真醉了。阮朝汐忘了清醒时的避忌,抬头仰视回望。“这么多年,酒量竟未长进多少?”他莞尔,替她把宽大衣袖拢起,遮盖住洁白的手臂。“以后少不了应酬酒宴。酒量须得练起来。”阮朝汐忘了避嫌,倒还听得见他说话。“不喜欢喝酒。”她嫌弃地呢喃,“刚才喝的几种,除了最后梅酒,其他的都难喝。”醉后身子发热,她伏身在隐囊上,翻来覆去,才拢上去的袖口又落下,呢喃呓语。荀玄微坐在对面,确定她醉了,自顾自地解开了衣襟,原本就松散的衣袍在风里展开。酒意积攒的热气随风散去,随意地背靠枫树,又继续喝酒。阮朝汐未完全醉倒,乌亮的眼半开半阖着,定在他散开的衣襟处,似乎对他在户外敞开衣袍的动作感到茫然不解。荀玄微好笑地望了一眼。“果然是沈夫人教养出来的,外头那些乌糟事都不让你听闻,把一个避乱的云间坞活成了世外桃源。”他索性连发冠也除了,乌黑长发垂落,玉色的修长手指握杯,在簌簌落叶的枫树下喝酒。“阿般可听说过一句话,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1]?”阮朝汐眼前雾蒙蒙的,困惑地眨了下眼。耳边的清冽嗓音似远似近地传来。“时局动荡,难求善终。天下名士皆放浪形骸,只求今夕欢愉,哪管明日。京城名士之放荡,豫州不能及。”阮朝汐已经困倦地闭了眼。浓长睫毛阖拢,睡颜安静恬然,动人心魄的容色毫无掩饰地展露在星光月色下,瓷白肌肤映出一圈朦胧浅光。有人俯身过来,替她摘下肩头的红枫叶。“阿般,你今年及笄了。”他再度替她把宽大衣袖拢起,遮盖住洁白的手臂,指腹替她抹去脸颊沾上的露水。“该长大了。”阮朝汐醉倒了。京城带来的四色酒,口味最清甜温和的梅酒却是后劲最足的,她多喝了两杯梅酒,竟没能撑起身出去。醉倒前的最后一个印象,天边朦胧月色,枫叶簌簌落在白沙上,小院里的夜景确实极美。视野里出现模糊的影子。月下郎君解开了衣襟,散开发冠,清雅如松鹤的人在夜色小院里仿佛换了个人,现出罕见的风流浪荡模样。她倚在郎君的膝头,喃喃地抱怨着京城的酒难喝,只有梅酒清甜能入口。明明有好酒,偏让她先喝苦酒,涩酒,辣酒,甜酒放在最后才肯给她喝。郎君低头看她,清幽眸光里带了笑意。温热的指腹沾了点梅酒,拂过她唇边。阮朝汐酣然入睡。醉倒不知今昔,酣梦重入轮回。她陷入了古怪的梦境里。或许是喝多了酒,这夜的梦境扑朔迷离,处处都显着古怪。她身在一处觥筹交错的极热闹明亮的宴席场合,周围人影憧憧,谈笑声忽大忽小,歌舞丝竹乐音不绝于耳。阮朝汐在睡梦里翻了个身,紧闭的眸子细微转动着。黑暗的情绪在心底升腾。她梦到了极放荡的场面。那是一艘夜游的画舫,灯笼高挂在画舫各处,映亮了周围湖面。名士勋贵浪荡出游,美人手臂柔软如蛇。她在半梦半醒间思索着,这是何处?她从司州一路逃难到豫州,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湖泊,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若不是湖面过于平静,又有几个江心洲,简直像是日出东方的千顷大海。中原有这么大的湖么?有个陌生的男子嗓音,温柔缱绻地唤她的小名。“阿般,你在看什么?可是在看今夜的星光湖面?”保养得当的男子有力的手,轻抬着她的下颌往上,她的视线从星光湖水转开,仰望上方。无边星空夜幕下,出现了一张陌生文雅的男子面孔。她坐在陌生男人的怀里,那男人低头对着她说话,声线温文尔雅,带着宠溺笑意。“星光夜色虽美,今晚不是起雅兴的时候。好阿般,脸转过来。看看孤。”——屋里日光大亮。阮朝汐猛地睁开眼,浓黑梦境散去,她从小榻坐起身,转头四顾,迎面望见书房里那架嵌云母山水大屏风。透过屏风缝隙,早晨的日光映进来,云母片昨晚就装好了,许久不见的五彩晕光倒映在屋里各处。白蝉和银竹从耳房掀帘子进来,奉来洗沐用具和漱口清茶。“总算醒了。郎君原本要用书房的,见十二娘总不醒,叮嘱奴不要吵醒,自己去前院了。十二娘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翻来覆去的。”阮朝汐没做声。洗漱完毕,惊醒时急遽跳动的心跳终于减缓下来。梦里那个陌生男子的形象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片残影。是浪荡乱梦,还是预知凶兆?心里生了疑窦,嘴里只说,“做了个梦……醒来却记不清了。”宿醉后晕眩,阮朝汐慢慢坐起身,下榻趿鞋,接过温毛巾仔细洗脸。到底梦到了哪里的大湖?她从未见过湖泊,为何会有这么古怪的梦境?白蝉引她去了书案坐下,熟谙地奉来早课用的纸笔。阮朝汐坐在书案对面,盯着面前摊开的纸张,笔锋悬在空白纸张中央,许久没有落下。记忆里出现模糊的残影。月下郎君解开了衣襟,散开发冠,低头温柔地看过来。梅酒的滋味芳馥清甜,口齿余香。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京城名士各个放荡……”是不是因为这句,她才做了昨夜浪荡的梦境?还是说,昨夜她喝多了酒,才会让真实和梦境交融,醉后残留下匪夷所思的谬误景象。阮朝汐把手里的笔原封不动放回笔山,询问白蝉,“昨夜我喝醉后,如何回来的?”“十二娘不记得了?”白蝉诧异地道,“奴和银竹合力把十二娘搀扶回来,十二娘醉倒在阵眼石边,手里抱着隐囊不放,奴等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隐囊取下。”和昨晚的记忆对上了。阮朝汐的神色舒缓下来,揉了揉宿醉后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今日不写字了。收起来罢。”

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