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吴川重新登上了专列,顺便还把冯玉祥带上了。贡桑诺尔布还是相当灵活的,知道吴川不愿在归绥多加停留,他干脆就把附近一家饮食店的烧麦和包子都买下送上了火车,吴川谢过了贡桑诺尔布的好意。
其他王公看着吴川乘坐的列车离开之后,不由向贡桑诺尔布说道:“我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酒席,就算吴主席不肯停留下来参加宴席,也可以把酒席送上车么。现在就弄这些烧麦和包子,是不是太寒酸了?”
贡桑诺尔布看了看这些王公,只能摇着头说道:“吴主席连下车吃宴席都不肯,又怎么会享用我们送上去的酒席,这不是平白惹人反感么。大家这些日子都安分一些吧,吴主席既然去了包头救灾,这段时间必然有大量的军队经过归绥,你们可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光是冯玉祥从外蒙带回来的那一旅人马,都足够让归绥变天了……”
18日下午三点,吴川抵达了这条铁路线的尽头包头,包头是蒙语“包克图”的谐音,其实在历史上它有个更加响亮的名字-九原,就是吕布的故乡。不过在过去的历史中,这座古城早就被毁了不知几次,现在这座包头城建于同治九年,有五座城门,是西北最为著名的皮毛集散地和水旱码头。
当然,在革命委员会进驻这里之后,包头正被重新规划为一座工业城市。在吴川的指示下,革命委员会多次派出了地质勘察队伍,对这一带进行考察,终于找到了百灵庙西北方的白云鄂博铁矿,距离包头大约140多公里。
革命委员会工业委员会已经打算在此地建立以钢铁冶炼为核心的工业城市了,这里的钢铁基地要是能够建立起来,革命委员会就等于是在西北的核心区域建立起了一个大型基地,河套地区的粮食、草原的肉和奶,将会支持这座钢铁城市成为西北的工业中心。
说的更直接一些,包头包的钢铁厂一旦建设起来,从包头到银川到兰州,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革命委员会的力量了。从西安到兰州,有秦岭、关山等险峻山体阻拦,但是从宁夏平原而向兰州,则要平缓的多。如果不是这一次爆发了大地震,吴川其实真没想对西北做些什么,因为只要陇海铁路和兰包铁路完成,西北三省赖以称雄的骑兵就可以退役了。
但是现在么,为了拯救灾民,革命委员会只好打破这一地区的势力平衡局面了。革命委员会对西北地区的策略是,消化陕西,发展山西、内蒙,限制青海的小军阀出境,令兰州的张广建和银川的马福祥互相牵制。
按照革命委员会的推断,当陕西和山西、内蒙东部的经济发展起来,那么陕北、宁夏、甘肃、青海就自动会依附过来,否则当地的人口就会外流,社会经济也就崩溃了。那么本就力量分散的三省小军阀们,不是加大对于本地民众的剥削,就是不得不互相开启吞并战争了,到了那个时候革命委员会以调停者的身份进入,可以说是不会遇到什么障碍了。
袁世凯令张广建带着北洋军进入兰州,虽然在名义上控制了甘肃、宁夏,但是因为缺乏后方资源的输入,张广建只能从当地获得资源给养军队,但是甘肃、宁夏本就是穷地方,养那些小军阀已经很吃力了,再养一支外来的北洋军,自然就不太可能支持中央政府了。
所以,张广建倒是给革命委员会作了个示范,在没有后方支援的情况下,哪怕在军事上压倒了当地的地方势力,也很难将当地完全的纳入到中央的管辖之下。
吴川抵达包头,刚下车就对着来迎接自己的,内蒙革命委员会副主席兼工业委员车席珍、内蒙革命委员会农业委员高崇民等人说道:“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路上我和冯玉祥师长谈了谈,我们认为这救灾其实和打仗是差不多的,首先要有个总指挥部,接下来才是组织人员执行各项任务。
所以我决定了,就在包头建立宁夏震灾救灾总指挥部,我是总指挥,张绍曾、张广建、马福祥、车席珍、高崇民是副总指挥,冯玉祥、邝孙谋、詹天佑等相关专业的人员为指挥部人员。
指挥部既要分地区,也要分部门,一个通讯部门、一个军事部门、一个交通部门、一个物流部门、一个基建部门、一个灾民管理部门,暂时就这些机构。我想知道,我需要多久看到这个指挥部的建成?”
站台上的迎接人员顿时咽回了欢迎吴川的话语,很快高崇民便走向前对吴川说道:“五点之前,主席您就能看到救灾指挥部。”
吴川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伸手和他握了握说道:“现在是3点14分,高崇民同志,我期待着你能按时完成任务。车席珍同志,你和我聊一聊,当前最新的消息吧……”
就在18日这一天,正在洛阳整训的整编第十八师,即从欧洲归国的王承斌部,也得到了调令,要求他们乘坐晚上八点的火车前往西安,准备进入灾区赈灾。
此时王承斌部已经得到了共和党主席吴川前往灾区的消息,因此将士们几乎没有任何不满的声音。从欧洲归国之后,王承斌部就经过了筛选,一批旧式军人被转入了地方或实施了退役。接着又补充了一批新兵,并开始在军中正式设立政治委员及士兵代表制度。
之前军中的政治委员,也开始了重新培训马列主义。给这些军人进行培训的,正是刚刚建立不久的洛阳军政大学。其中的年青老师是:李润石、刘伯坚、伍豪、林伯渠等优秀党员。
在得知整编第十八师要进入陕西救灾后,李润石、刘伯坚、伍豪、林伯渠等人都向学校和军队提出了申请随行,要求和军队一起参加救灾行动,并在途中继续完成对于军人的思想教育课程。
校长杨昌济同意了这些年青教师的申请,并首先照顾了自己的得意弟子李润石。当晚在灯火通明的洛阳车站上,李润石换上了一身没有标识的军装,和老师及伍豪等人告别。
当火车开始启动,目视站台上的人影渐渐不见,李润石正准备找一找自己的座位时,一个留着八字胡,面容坚毅的军人向他问道:“你是李润石同志吗?我是师参谋长朱建德,按照军事委员会的指示,凡是洛阳军政大学教师转入军中的,一律给以师级政委的待遇,请你跟我去师部的车厢,我们先谈一谈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