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想要扒开他的手,却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嗯”。
温沉“嗯”了,他承认是不想让李挽朝离开。
“你不想我走?”李挽朝眼皮不自觉跳了跳,又忍不住再看着他确认一番。
这次温沉也没有迟疑了,又“嗯”了一声。
总也不能一直这样僵下去,她会想着法子寻不痛快。
因为没有倾注感情,所以温沉就连应付也能很随意。可他随意的一声“嗯”,却足够让李挽朝觉得他给出了说和的诚意。
李挽朝得到了他的回答,脸也终于没再那样紧紧绷着了,她马上道:“既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了,你明日还要去考场,我们早些歇下吧。”
两人上了床,早早熄了灯。
他们好像又恢复成了平素的样子,今夜的争吵似乎成了一次无关痛痒的拌嘴。
*
家宴结束之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李观去了书房处理公务,那边陈氏母子三人聚拢在一处说着小话。
李弘远想起今日温沉所做所为便气闷难消,一直到了现在仍在咒骂于他,“娘!那贱人他是真想要掐死我啊!”
陈氏却不信。
那温沉看着也不过一个瘦弱书生,那李弘远一身肉也不是长的,哪里至于说被温沉掐死就掐死。
她只当李弘远在小题大做,她蹙眉训他,“一口一个贱人,同哪些人学来的污言秽语,再说,他成日看着阴阴郁郁的,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头憋着什么坏,你没事招惹他做些什么?”
自从温沉进了李家之后,李弘远总是想着法子呛他,这回还直接想要上手了。
可李弘远就是不喜欢温沉,从他来学堂里头的第一天就不喜欢。
这人生得好看,一下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包括他在学堂中看上的一个女子。那女子父亲做同知,算是恩文府的二把手。
李弘远喜欢那个同知之女,奈何她生性清冷,他根本寻不到法子接近于她,有一回他惹恼了她,她气急还骂了他一通。
可她越骂,他越来劲。
李弘远歇了一段时日还不肯死心,寻着法子想要接近她时,温沉来了学堂里面。
他一开始听人说他出身寒微,但文采卓然,被学堂里头的先生破格收了进来,甚至就连束脩也没有要。
李弘远也没怎么在意他,一个穷酸书生罢了,生得再俊,再有文采那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能考中状元回来,只是后来,有一回他撞见同知之女似和温沉有所往来。。。。。。
他心生嫉妒,遂频繁针对于他。
后来他母亲和姐姐要去害大姐姐,他就顺手给温沉也下了药,把他也坑了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他父亲竟还真就让他入赘到了李家。
他这个穷书生,入赘进来了也真是便宜他了。
李弘远听陈氏训他,不耐烦道:“娘自己也总喜欢去欺负大姐姐,我怎么就不能欺负他了?”
陈氏听到这话更恼,“这能一样吗?!那李挽朝她怎么也不会闹大,温沉他反正没爹没娘的,我见他也没有多喜欢那李挽朝,急了以后也不会顾及什么。你惹恼了他,他杀了你也做得出。”
李挽朝就是一只兔子,兔子急了会咬人,但也只是瘙痒罢了,温沉呢,看那架势,豺狼虎豹之流。
李挽淑在一旁听了,不认可道:“母亲未免也太多虑了。”
一介书生,哪能弄出什么塌天大祸来。
陈氏终究比他们多活那么十几年,看得也透一些,见两个子女不相信她的话,说什么也白费口舌,懒得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