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干巴巴问。只是来倒杯水,怎么遇到提摩西了?
“需要我提点一下吗?”提姆走到她面前,他在黑暗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这个时刻。
青年的身高比她高出太多,衬衣底下宽而结实的肩膀压下来。
清俊沉静的面容无法中和动作带来的入侵感,反倒对撞出奇怪的毛骨悚然,就好像安静缠绕的水草忽然有了生命力,将人拖拽向下。
有些奇怪,塔米斯后退一步,背部撞上吧台,退无可退。心忽然停跳一拍。
提姆低头把一切尽收入眼中,唇角的弧度微不可查的一敛,最后只是拿过她手上的水杯。
他们的手指尖很短暂的接触片刻,另一只手触电般的缩回去。
提姆收了收手上的力度,看不出任何反常地转身为她接了一杯水。
“我想我说的话给你带来了困扰。”他把水杯递回给塔米斯。
算不上困扰,只是困惑…她低头看着水杯。
满满一大杯水,塔米斯欲言又止,但看着挡在面前、明显是不想让她离开的提摩西,还是捧着喝了起来。
她喝水时候提姆一直默默看着她,看上去居然有几分落寞,“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吗?在你看来很莫名其妙吧?抱歉,我不该说那种话。”
他把所有问题都懒到自己身上,好像在认真自责不该造成困扰。但塔米斯再度被提点一件事情,是她无法理解喜欢一词。
她想说话,但被水呛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带着水痕呛出来,从
唇角又一路滑到下颌。在她想要抬袖擦去之前,手帕按下来,提姆认真又担忧的擦着她的脸。
喉管里火辣辣的痛感没有平息,她拽住他的手腕,生理性的莹润水光充盈在瞳孔,解释得很是窘迫,“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明白——”
在塔米斯说完话之前,一根微凉的手指抵在她唇上,要她噤声。
“我无法解释这个词语,每个人对喜欢的定义不尽相同。”提姆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只有体会过才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无法理解是因为她还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他的声音低下去,“但如果你好奇它的表现…能否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
诶?
塔米斯呆呆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好像面前的地上铺了层布,判断不出来是正常的路还是底下有大坑。
她引以为豪的直觉失效了,沼泽一样翻腾起困惑的泡泡。
同意也没什么…吧?
她犹豫地要答应了,但门的位置传来咔哒的声音,堵住她的喉咙。厨房里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雪白的刀锋插入窄窄一线的门缝,正在漠然地向上挑起。
好独特的开门方式,除了某人还能有谁?而提姆轻轻啧了一声,站直身体。
达米安挑断门锁后推门而入,他来找说着喝水但是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淹死在厨房里的妹妹。厨房门反锁?怪事情。
厨房的一切尽收入眼中,妹妹站在岛台前,手里握着半杯水,“……哥哥你也来喝水吗?”
而在她的旁边,德雷克叹了口气,“你应该敲门的。”
孤男寡女,房间反锁,达米安:“?”
“德——雷——克!!!”
“不用这么大声我也能听见。”提姆避开他斩来的刀锋。
*
达米安再度意识到庄园已经不安全,再坚固的防线都是从内部开始溃败,必须严防死守。
他没有问塔米斯和德雷克谈论了什么,这时候冷处理更能突出事情在他这里的严重性。
第二天上学,他冷着脸站在房间门口等妹妹出门,在拿过她的书提包时一言不发,就在直升机上都不主动递降噪耳麦,而是等她伸手之后再拿给她。
问题很严重,认真的。
想必塔米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早上都没有敢和他说话…见鬼,她桌前站着的愚蠢人类是什么情况?!
达米安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拿过所谓‘不太明白这道题怎么做’者的试卷,“以这个卷面成绩多做一道题没有任何意义,这么简单的东西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问的?回去告诉你的父母,你更适合走头脑简单的职业运动员…”
“……哥哥。”塔米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