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自己去当替死鬼,激二姑娘去死啊。
终于悄无声息退至外围,她正预备着脚底抹油溜出去,猫起腰刚要转身,却陡然撞上一人。
抬头一看,竟是大姑娘。
当即吓得一哆嗦。
可下一瞬,大姑娘脖子上陡然横上一柄匕首。
那匕首有些眼熟——可不正是方才二姑娘那把?
正想着,就见面色煞白的大姑娘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头。
二姑娘对着她狡黠一笑,而后换上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转头对着满院子的人轻声一叹:“谁说我要自戕了?”
两尊大佛当面,陈嬷嬷逃无可逃索性脚下一绊,朝人群里重重摔去。
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刀剑不长眼。”崔黛归贴在崔御鸾耳边轻声威胁,“阿姐可要小心些。”
崔御鸾呼吸一滞,“你若识相就快放了我,今夜之事必给你一个交代。否则——”
她眼神一狠,“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阿姐这是要急着去做什么?”
崔黛归明知故问,她眼下闹这一场就是为了拦住崔御鸾去见李瑾。
她要亲手踹掉崔御鸾的二皇子妃之位。
“夫人不为我请医便罢了,却还叫阿姐溜走,逃脱这亲手毒害妹妹的罪名?”
“你这孩子,莫要血口喷人。今日不过是罚你抄几页书,又哪里扯上性命了?平日里吃喝用度从不曾短过你,你不领情也便罢了,如今却要当着阖府的面挟持亲姐?你又是想做什么?!”
元氏咬牙切齿,心中焦急着崔御鸾的大事,却又唯恐打鼠伤玉瓶,不敢叫人上前。
“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你别冲动,快放了你阿姐。今日之事母亲一定查个清楚,不叫你受委屈。”
“我若放开让阿姐走了,岂不是连累阿姐坐实毒害庶妹畏罪潜逃的罪名?”崔黛归唇角一勾,皮笑肉不笑,“不放。”
元氏一噎。
崔御鸾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妹妹这是要故意拦我?”
“我拦你做什么?”
崔黛归秀眉一蹙,故作不解,“父亲未回府之前,我谁的话也不信。”
她叹了一声,扬声道:“诸位都是府中旧人,我一个弱女子无甚依靠。。。。。。咳、咳咳。。。。。。心中实在害怕。唯恐今日一放手就会不明不白死在这里!烦劳诸位同我一起等父亲回府罢。”
*
城外,通往崇南寺的岔路上,张乐容已在马车上等了一个半时辰。
夜间风雪已停,马车外一片静谧,唯有马儿时不时喷出的响鼻声。
张乐容放下帘子,摸了摸被冷风吹乱的额发,正懊恼着又被崔黛归骗了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她赶紧掀帘去看,暗夜之中,依稀见到一辆马车疾速驶来。
当即心中一喜,提起裙子准备下车——
这三更半夜的,车驾出了些毛病,正是要好心人捎一程。
可刚跳下车,她却眉头一蹙。
对面传来的马蹄声未免太大了些。
还不待多想,耳边一声尖锐啸响,脚前一寸之地蓦地钉上一簇箭矢。
她瞳孔一缩,电光火石间被车夫一把推回车厢。
“前方何人!”